「哇呀呀,某最恨那裝神弄鬼的傢伙,不管汝是誰,且先吃俺一箭再說!」
張飛環眼怒睜,忽然一把將手中丈八蛇矛插於地上,探手扯出馬後羽箭,想也不想,便是一個彎弓搭箭,嗖地一聲便向天上射了出去。
「三弟不可——」
劉備看得心裡一哆嗦,剛要出聲呵斥,卻見二弟關羽也是一把橫過手中青龍偃月刀,跟著就是一箭射出。
完了,劉備絕望地兩眼一閉,只有在心中暗暗祈求,那一朵烏雲,真的就是一朵烏雲而已。
只聽潑喇喇一聲響,原本激射而去的烏雲,突然一個急停,瞬乎便又飄了回來,然後令人心驚膽戰地懸停在眾人頭頂上空,原本烏黑的雲朵翻騰著,只聽風雷聲動,不見人影晃動,變得越來越黑,就像濃郁的潑墨一般。
關羽、張飛看得也是心跳加速,繃緊了身子等了半晌,突然又是一聲怒罵,雙雙就要再次張弓搭箭,兩支羽箭卻驀然從黑雲中激射而出,直奔兩人面門而去。
啊呀——
也多虧了二人早就繃緊了所有神經,一見有東西撲面而來,都是本能地一閃,便將自己藏於馬肚之下。
然而,兩人儘管憑本能躲開了致命一擊,但卻怎麼也沒有料到一箭之勢竟有如此威力,帶著猶如驚雷般的呼嘯聲直插馬身。只聽二人座下戰馬,都是一身長嘶,連帶著二人一起被直接釘在了地上。
「這下休矣——」
被自己的坐騎死死壓住,任憑你本事再大,便再也無法靠自己本領騰挪。關羽、張飛不覺都是在心底一身哀嘆,索性閉眼等死。
「二弟、三弟,你們都還好嗎,快,快讓為兄瞧瞧哪裡有受傷否?」
等了半天,等到的卻是自家兄長毫無顧忌的大哭聲,已經他那張再也熟悉不過了的淚臉。
「怎麼回事,那、那怪雲竟然沒有再下殺手?」
關、張下意識地抬頭看向半空,卻哪裡還有半點陰霾,有的只是一輪慘澹的日影,遠遠地懸掛在灰暗的天際一角。
既然沒有了威脅,一匹死馬也就不在話下。兩人隨即一掌拍出,巨大的馬身頓時橫飛出去,腳下一躍,便重新站了起來。
「二弟、三弟,快讓為兄瞧瞧——」
劉備囉里囉嗦地搶上前,抓著二人就要探看,卻被張飛一把甩開,順手抄起地上的丈八蛇矛。四下看了看,隨即縱身一躍,跳上一匹離他最近的戰馬,嘴裡哇呀呀狂叫著,便絕塵而去。
也不知是感覺對了,還是本身那片黑雲就在這裡轉圈。縱馬跑出不到三十里地,便看見了那朵作怪的黑雲,靜靜地懸停在一處,不知又要禍害於誰。
張飛看得突然血脈賁張,渾身肌肉不由得虬結而起,隨即便舌綻春雷,一矛打在馬屁股上,潑稜稜高舉長矛殺了過去。
來到近前,剛剛看了一眼,他便一下子愣住了:
黑雲下,只見一名素衣無冠少年,挺著一桿比那朵黑雲還要烏黑的隕鐵長矛,騎在一匹涼州大馬之上,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前方。
在他的前方,恰好正是黑雲落處。
黑雲之下,一個身高七尺,滿身金黃之人,負手立在十丈開外,也是一動不動地瞅著少年。
不過,在他的頭頂,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沒有了他的駕馭,黑雲正在一點點消散。
而在他的腳下,則是一堆看上去有無數碩大羽毛,不知用何種方法粘連而起,即使是此刻亂糟糟地散落在地,卻也能清晰地看出,它竟然很想那種傳說中的鳥衣,可在大風之季,御風而行。
只看了一眼,張飛似乎便恍然大悟:
這個鳥人,故弄玄虛,原來是得到了傳說中的鳥衣,才有了這般嚇人的陣勢。他娘的,差點把老子也嚇出一陣尿意來!
不過這少年是誰?
弄清了差點把自己和二哥雲長弄死的鳥人,並非真的是什麼妖神,張飛不覺心神一松,注意力也就轉到了少年這邊。
看他四周護衛雖然不過十八鐵騎,但卻都是鮮衣怒馬,不僅人人都是罕見的甲冑披身,刀槍齊全。而且,奶奶的,他們還都是清一色的涼州大馬,一人雙騎啊,真是富有!
只是這少年膽子也忒大了些兒,也不知是哪個世家大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