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得到了王盾親口確認,劉域一下子將秦宜祿拋在了腦後,脫口就道:
「看來張讓及其十常侍果然不是一般的勢大,就連太原王氏這樣的世家大族中的中流砥柱王允王大人,也都對其不得不退避三舍隱忍埋名。我聽說他在河南尹何進,太尉袁隗,司徒楊賜聯名保舉之下,得以從洛陽逃脫,隱姓埋名一直輾轉於河內、陳留,怎麼忽然回到了并州來,這樣豈不是更要讓十常侍抓住把柄糾纏不放嗎?」
不過,他沒等王盾開口,馬上擺手道:
「罷了,這不是我要考慮的事情。既然他已不請自到入住四海客棧,想必他的情況也都很清楚了,他的身邊,可有名叫貂蟬的侍女或者歌姬相隨?」
「這正是在下要給公子說的第三個欲尋之人。」王盾搖頭道:
「根據公子的提示,在下不惜重金派出了三路人馬打探。一路去了忻州找尋名為任紅昌的村姑,一路潛入董卓府中多方暗查,一路去了洛陽不過沒想到王允王大人卻自己跑回到了并州來。所以這三路周折下來,皆無半點確信。最後,就剩這晉陽城中,剛剛去相請的秦宜祿、秦軍侯這一線希望了。」
嗯,劉域這時已然心定下來,點頭不再追問什麼,隨即閃身進了一側的甲字房。
倒是跟在後面一路默默聽著的董琦、薛武等人,聽到這裡,總算聽出了一些名堂,不覺就是一陣暗暗心驚,面面相覷:
前面什麼關羽、張遼、徐晃什麼的,還都好說。
唯這貂蟬,一聽名字便知是女子。對此,家主不僅不出聲斥責,反而還幫著命人不惜代價找尋。其中的蹊蹺,可真教人看不透了。
一行人按照各自尊卑,尋著自己合適的位置坐下,端著熱氣騰騰的湯缽喝了沒幾口,秦宜祿便敲門而入。
寒暄了沒兩句,看到劉域對這個相貌堂堂的軍侯不感興趣,於是硬著頭皮單刀直入道:
「軍侯,你我相交多年,卻一直無緣相互到府中走動。實不相瞞,這位劉公子乃是盾命中極其重要的一個貴人,偶然聽盾提及軍侯府上似有一位杜氏寶眷,與貴人走失多年的一名故人很是相像。不知軍侯可否看在盾的面上,將寶眷芳名一告,如能遠遠看一眼,那就更好!」
從一進門,眾人幾乎全將目光聚焦在了他身上,秦宜祿原本早已如坐針氈,十分後悔貪嘴要來喝這一場什麼美酒。
不過,聽到最後,卻是不由得渾身一松,搭眼看了看劉域,當即咧嘴笑道:
「某當是什麼大事,既非借錢又非要債,不過是要區區一個小妾的賤名,還用的著如此鄭重其事,隨口說來就是了。」
說是說,他卻忽然停下嘴,望著王盾不說話了。
所謂聽其言觀其行,有些人無須相交,幾句話就能知道他是什麼人。這個秦宜祿,如果當真是被張飛所殺的那個秦宜祿,那可就是活該了。
劉域皺皺眉頭,剛要開口,王盾已經笑道:
「軍侯說什麼借錢要債,你我這許多年何曾讓這些阿堵物心煩?先吃酒,你瞧這大塊熱乎乎的煮肉,大碗香噴噴的酒漿,早就虛席以待等著軍侯了。來來來,痛快吃酒,痛快吃肉,別的事暫且拋開又有何妨!」
秦宜祿聞言,立刻端起面前的酒樽,仰頭便是一飲而盡,方才吧嗒著嘴巴哈哈一笑道:
「好酒,好酒哇。某房中那杜氏,名秀娘,乃是與某同為新興雲中人,當初一見便生出將她娶回家來的念頭。可惜模樣倒還過得去,就是性子冷了些兒,少言語,總是有種將她抱在懷裡也捂不熱的挫敗感。」
王盾一聽,趕緊向劉域望了一眼。
聽到秀娘二字,劉域自然也是欣喜若狂,端起酒樽玩味道:
「軍侯,你覺得這等好酒可比玉液瓊漿乎?」
秦宜祿一怔,轉頭看看王盾,這才又是下意識地咧嘴一笑道:
「這位公子說笑了,玉液瓊漿那是天上才有的東西。地上,有王盾大掌柜的這種好酒,已然是可遇不可求了。」
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這傢伙,絕對是一個要就不要命的至尊酒鬼了。
劉域笑了笑,很想當場亮出一直都沒有捨得出手的那兩瓶老白汾,不知這酒鬼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來。
想了想,
0044、到底誰是貂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