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濃霧一般的夜色,即使是草原之上的狂風也無法吹散分毫,就像是永夜的地獄。
月氏大軍高舉著火把,可惜這難以預測的天氣之下,便是火光也難以穿透濃密的黑暗與霧氣。
遠處,那五個行走在黑夜之中的身影依舊搖曳在月氏大軍的不遠處。
月氏王子依稀可以看到夜色之下,那慘白如死人的石質身軀,其透著難以言喻的寒涼。
月氏王子現在已經有些後悔了。
那像是陰兵一般的石人就真的像是鬼魂一般,他們一直飄在遠處,看似拉近的距離並有帶來什麼實質性的進展。
他們就像是永遠追不到的海市蜃樓。
月氏王子甚至覺得前面的陰兵就是在引誘他們前進。
這見鬼的陰兵究竟想幹什麼?
月氏王子儘管心中不安,卻不敢下令停止。
每個王朝都有自己的內患,月氏王朝靠的便是貴族對於下面人約束力,他的父王如果是自己被抓走,他自立就可以了,因為剩餘的貴族自然會支持他,但是這次抓走的不僅有他的父王,還有月氏的大部分貴族。
要是沒有這些貴族,他根本約束不了整個月氏,所以他必須要追,不然月氏分崩離析在即。
遠方,東胡也面對著同樣的問題。
數萬人在漆黑的夜色之中,燃起火把,縱馬狂奔。
而遠處的陰神永遠處於一個即將追到,可又永遠的無法靠近的尷尬境地。
可是他們不得不追。
將一眾東胡的引誘而來的白起,灰白色的身軀之上,帶著陣陣寒氣。
他石質的臉龐之上,雙目之中閃耀著莫名的藍色幽光。
黑暗之中的一切在其的眼中巨細無漏。
在白起的目光之中,遠方出現了一點火光。
那是匈奴的大帳,輾轉千里,局終於要開了。
「天時在我!」
「你們又怎麼能不入瓮呢?」
白起的聲音被狂風吹散在夜色之中,但那種凝固的沙啞與凜冽的殺氣卻依舊壓在所有的東胡人的心上。
寒風凜冽的草原,若是有人能夠以上帝的視角俯覽全局,便可以看到有三團巨大的光團,中間的光團沒有沒有移動,而兩側的光團則是在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其移動過來。
石軀不是萬能的,石軀是白起等人滯留在陽間的憑藉,可是石頭也是可以壞的。
一旦困在萬軍之中,也有可能折翼。
可謀略是無敵的,可彈指之間引動無數人,形成滔天的巨浪。
「要來了!」
司馬靳看了眼前的火光,又看了看黯淡的天色,低聲道:
「天色註定了一切!」
司馬靳提起了手中的長戈,其身後的石人們也同樣提起了手中的長戈。
長戈上的鮮血已經風乾,但是殺氣依舊。
匈奴大帳已然近在眼前。
而在司馬靳身後的月氏大軍,卻絲毫沒有發現遠處已經是匈奴的營地。
在他們的眼中遠處依舊是黑暗,眼前的路和之前行軍的幾百里沒有什麼不同。
濃霧與夜色遮蓋了一切。
另一側的白起也抬起了手中的長戈。
夜色的濃霧之中,白起與司馬靳分別在匈奴大營的東西兩側,縱馬從濃霧之中衝出。
石馬長嘶驚動了匈奴的大營。
可沒有等匈奴反應過來,短短十息的時間,遠處又有著燈光忽然顯現。
月氏與東胡的大軍瞬間沖了出來。
從黑暗之中探出頭的月氏王子在見到匈奴大營的那一刻瞳孔一縮。
這裡怎麼有大營?
可是,已經沒有時間停下,數萬騎兵可不是那麼容易停下的。
再說即使停下,也會停在遠處的大帳之中,到時候對方會相信對方是誤入嗎?
數萬騎兵的誤入?
這是最冷的笑話,足以殺死數萬人的性命。
竟然已然無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