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庚宮內,無聲而自危。
像是有著一隻恐怖的凶獸坐鎮其中,無形的威勢溢散四方。
趙政頂著那莫名的威勢緩步邁上三十三階漢白玉石階。
「秦王孫趙政拜見武安君!」
趙政的聲音已然聽不出絲毫的稚嫩,有的只是一種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大氣。
浩大的宮樓在趙政的話語落下之後,陷入了莫名的沉寂。
「吱……」
偏殿旁的大門被緩緩的推開,一臉沒有睡醒的大白探出頭來,一臉疑惑的看著眼前的趙政。
在白虎的身後,小白虎兩隻爪子搭在門檻上的看著趙政,眼神之中滿是好奇。
在趙政的身上它聞到了一種很熟悉的味道。
就在大白摸不著北的時候,正殿之中一道帶著無盡滄桑的雄渾男子之聲響起。
「進!」
趙政聞聲緩緩推開了大殿的朱紅色大門,邁入了正殿之中。
白虎瞥了一眼進入正殿的趙政,然後緩緩低頭將小白虎叼其,轉身用後腳將大門緩緩推上。
大早晨擾虎清夢,這小怪物跟他師傅學的蔫壞。
進入了空蕩長庚大殿之中的趙政感受到的是深深的寒意。
長庚,殺伐也,在長庚大殿之中是無盡的殺意在空氣之中肆意流轉。
大殿的正中,一石像盤腿而坐。
無盡的陰氣纏繞著他的身體,隱藏著猩紅的殺氣。
如同屍山血海、白骨驚飛的沙場之上。
「何事?」
白起緩緩抬起來頭顱,不怒而自威,整個大殿之中的勢越發的凝重起來。
趙政曾聞自己師尊所言,世間陰魂有奇絕者,而老聃先生與武安君白起便是其中之二。
老聃先生死而不死,注視世間百餘年滄桑。
而武安君殺機肆意,威勢無匹,在陰世陰魂避退,其起死回生之日,陰氣凝軀幾乎要自己凝聚陰身。
「政欲請武安君重掌秦銳士,指點軍陣。」
趙政躬身一拜,濃墨的黑衣衣擺垂地,恭敬必顯。
面對大秦昔日的戰神,趙政心中充滿了崇敬。
歷史之上,其君臨天下之時便曾後封武安君後人。
「秦銳士……」
嘶啞而雄渾的聲音在武安君身上混淆為一體,不顯得絲毫的異樣。
白起輕聲念叨著這個名字。
有多少次戰役,他隨著這支軍隊東征西討,縱橫天下。
白起絕不會說自己對秦國王室沒有恨意,那是自欺欺人之舉。
可他對於秦銳士卻是手足之情,尤其是在其復活歸秦再見軍民之後,更是堅定了他的心。
他手中之劍便是為秦之軍民而動。
杜郵亭下,武安祠,秦人憐惜之。
他白起怎麼能負秦之軍民?
白起的石軀緩緩站起,趙政只覺得長庚宮之中,寒氣更勝。
似乎有著一隻洪荒凶獸醒了過來。
寒風吹動趙政的衣袖,絲絲冷意透人心脾。
太陰學宮之中,有陰魂復甦的三大石像,其中武安君白起最強,老聃先生最深不可測,唯有商君稍顯平庸,更像是一位學者。
可武安君白起究竟強到什麼程度,趙政也摸不清。
白起低頭看著桌案之上篆刻痕跡猶新的《陣賦天略》,心中若有所思。
「春秋仙人,您早已經算好了,對吧?」
大殿之中沉寂了片刻之後,白起抬起頭看向了趙政,緩緩開口。
「等我片刻!」
趙政心中一喜,再拜道:
「政代替大秦銳士謝武安君!」
已然是陰魂鬼軀的白起輕輕搖了搖頭,嗤笑道:
「你代替不了秦銳士,也不懂秦銳士,秦銳士不需要謝我,因為這是我三十七年來欠他們的。」
白起低頭笑了笑,然後收斂起來了笑容,他看了趙政一眼,說出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受不了的話,就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