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家古老的祭祀之地上,有一股冰冷奪魄的殺機撲面而來,籠罩了姜落漓。
這道氣息很冷,比使得涼州無盡山河都冰封了的寒冬臘月之風還要刺骨,如果姜塵此時的目光是刀子,那一定是把喝過了無數人血的劊子刀。
姜落漓被嚇得倒退了幾步,飄蕩美麗的流雲飛仙裙無疑絆住了她雪白腳踝,一位入圖三階的姜家驕女,竟然險些在大庭廣眾之下摔倒。
「姜塵,你莫要猖狂!赤金大尊之所以重生乃是憑藉它自己奪天地之造化的大道本領,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姜落漓美眸一轉,忽然像是潑婦般抬起玉手,指尖點著姜塵,怒喝之聲頗有幾分力道,眼眸充血,這位驕女似乎蒙受了莫大怨屈。
或許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會有這樣一天,面對一位幾秒前才觀想過圖騰的廢物,自己居然連一戰的勇氣都在剎那間蕩然無存,眾星供月的女神日子過得久了,又有姜凌雲這等百年不出一位的人傑力壓了一切同輩人物,她似乎已經忘記了當初修煉時付出的汗水。
姜塵望著這位昔日在他眼中無比聖潔的驕女,忽然有點想笑,原來人都是這樣,乞丐與人皇,或許在死亡面前都是一樣蒼白無力。
「人皇凡仙寧有種乎?」
姜塵輕語,撿起了地上的柴刀,一步步走近了那位美若天仙的姜落漓。
他如今的修為在入圖二階,說不上有多高,且剛剛在修煉之道上登堂入室,道基真的不穩,而姜落漓天賦絕艷,多年前修為便是入圖三階的年輕一輩強者,如果講道理,如今有了些許成就的姜塵理應低下頭,對著這位少女彎下腰,再遞出個討好的笑容,以免被人家惦記,而後在翠竹閣中韜光養晦,有了《三世禪花佛陀訣》和圖騰之力,他遲早能夠在姜家真正的高昂起腦袋。
可是現在一切恰恰相反,姜塵倒提紅木柴刀,寒光若雪,隱射八方,姜落漓步步後退,她盯著姜塵那對殺氣騰騰的眼眸,一時間竟然不敢有任何出格舉動。
「天啊,我看見了什麼,姜塵將姜落漓逼退了?」
「不可能,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不是一個廢物嗎,怎麼突然這麼厲害。」
「二長老一脈這些年真是落寞了,姜雪叛出,成為尊貴無比的王侯之女,姜落漓雖天賦絕艷,卻被一個昔日的廢物給嚇退,實在可笑。」
祭祀之地金芒萬丈,赤金大尊猶如一隻正在努力破繭重生的羽蝶,安靜沉默,期待著下一世的輝煌,而下方的所有人也沒再注意他,他們的目光再度聚集到了姜塵的身上,這位黑髮少年步伐緩慢,卻帶著一往無前的堅定,相反,被他鎖定的姜落漓,卻失魂落魄般,不敢與之對視。
「一念成魔...還未完全領悟出八臂大魔的精髓便已如此可怕,竟然能直接威懾修士的神魂。」
姜塵心中也有些震驚,他害怕被人看出端倪,尚未使出真正的『一念成魔』之法,即便如此也便取得了驚人功效,《三世禪花佛陀訣》,這本來歷撲朔迷離的聖訣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更勝以前。
看著神色愈發驚異畏懼的姜落漓,姜塵心中的怒火仍然在熊熊燃燒,無法熄滅,就是這樣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子,卻如那市井小人般刻薄,三番五次刁難與他,更是在赤金大尊即將身死化道時出言不遜,只為了圖謀道果,而忘記了昔日赤金大尊所做的一切,或許在他們眼中,這尊圖騰只不過是空有其名的上古野獸吧。
「嘿嘿。」
姜塵怪笑,他一念及此,魔心上涌,柴刀在夕陽下閃爍出一片寒光,竟從祭祀之地九重階梯下徑直飛躍而下,語氣平淡,聽不出絲毫惱怒。
「姜家姜塵,久聞二長老一脈人才輩出,長女姜落漓更是西城一代驕女,今日願與一戰,不求勝,但求鞏固境界,還望姜落漓莫要推辭。」
「果然還是一位年少輕狂的後生,道基不穩便如此高調,須知觀想圖騰後起碼還要靜心修煉三日,才能與圖騰血水相融。」
姜天身旁有一位眉毛蒼白如雪的姜家老者在低聲嘆息,他似乎在提醒姜塵,但後者卻置若罔聞,柴刀刀刃上殺意瀰漫,仿佛恨不得立馬締造出一場殺孽。
一道陰測測聲音響起,姜塵眉頭一皺,暗道不好。
「外來雜種,竟然詛咒我族人全滅,今日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