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召國疆域的清晨很安靜,恰好又下起了白霧,灰濛濛一片,遠方傳來雞鳴犬吠聲,春季的黎明與夜晚都還有些涼意,微風中孕育著一絲冷氣,侵入人心。
姜塵盤坐在翠竹閣中沉思,整個身子一動不動,可也感覺不到寒冷,自從修煉了剛猛之道的術法後,他一舉一動皆能帶動氣血沸騰,渾身脈絡中仿佛灌入了滾燙熱水,一番吐息下來,身體猶如被一團火球包圍了,連修煉有成的妖邪都不敢輕易靠近,更何況是區區風寒。
遠方山林間有布穀鳥清唱,歡悅的聲音傳入了姜塵耳畔,他緩緩睜開眼眸,看見了和他一樣一夜未睡的陳博文,笑了,那隻野猴子此時耷拉著腦袋,看起來沒精打采。
其實這兩人都不是凡夫俗子,修煉已經煉到了魂兒,只要沒有遭遇大驚大恐,精氣便不會外泄,哪怕日夜不睡,精神仍舊灑脫自然,更有神魂可以出離本我,於天地中滋補元氣。
如果在上一世的姜塵所生活的世界,這種人就相當於中醫里說的天人合一境界,一般只有在寺廟中練了一輩子外皮筋骨的老武師才有可能觸及到,但在登仙大陸不行,就算到了養魂秘境,也只是修煉道路上一條小河流罷了。
姜塵不動聲色,他將眼眸中一尊小人虛影散去,站起身子眺望著漫天彩霞,頓時感覺心胸開闊,瞳孔也明亮了幾分,連神魂都有愈發凝實的跡象,一年之計在於春,果然不是凡人談笑間的空穴來風。
「今日西城匯武要開始了,估計有不少宗門修士會混雜在其中,你去不去。」
陳博文從低迷狀態中走出,忽然縱身一躍,頗為野性的蹲坐在了竹窗之上,他自年幼之時便喝了一口大妖之血,時常進入一種古怪的境界,並非是修士明悟時的灑脫,而類似於一隻桀驁不馴的山野猛獸,抑或是說,在某些時候,他根本不像是人類修士。
姜塵一愣,他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流雲閣中無歲月,也許有,只是他忘記了而已,從自己踏入流雲閣再到如今出關,三日光陰匆匆而逝,眨眼之間,居然到了西城匯武的日子。
西城匯武其實只是一個引子罷了,召國四城的百家匯武才是一隻充滿誘惑的大手,奪魁者能進宮覲見人皇,那才是真殊榮,若得了古國人皇一兩分賞識,賜給個龍衣鳳靴什麼的,那在登仙大陸的涼州,可以說橫行無忌,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說不準還能連同自己家族一齊成為從龍之家。
「聽說這一次西城匯武奪魁者可以得到一宗受過香火膜拜的法器,誘惑力很大,想來那些宗門修士一定會想方設法干預,只是不知道,他們在召國疆域,難道真的可以肆意妄為麼?」
無法不成國,無道不成文,上古時代便建國的『召』自有一套森嚴法制,可那些外來宗門修士卻熟視無睹,實在讓姜塵無法理解,再者說了,他其實很想參加此次匯武,畢竟法器這種玩意兒太稀有了,而接受過香火供奉的法器,在宗門中都少有人不去覬覦,更別提他一個當年掃垃圾的小傭人。
「不會管。」
陳博文態度很堅決,他搖搖頭,道:「在召國除非是有了其他國度道統的來犯,不然召國國都那邊很難有統一的抉擇,況且,天下修士皆與天爭,說不準哪天就會凋零,哪裡有那麼多庇護鶯歌燕舞的規矩,說白了,只要是召國年輕一輩的鬥爭,就是不講道理的鬥爭。」
陳博文一番話讓姜塵恍然大悟,果然,相比於上一世,這個是更為野蠻的時代,繁文縟節或許有,但絕對沒有統治力,就算是講道理的世界,那也只有是活人才能說出話。
「看來西城那些宗門道統也來歷非凡,其中某些道統的老一輩人物,說不定還和古國王侯之流有所勾結。」
有人的地方必有人情和黑暗,這一點姜塵心知肚明,同時他也下定了決心。
「西城匯武會持續多少日子?」
「我也不太清楚,但按照往常,應該會有一個月左右,不過這一次四大世家皆誕生了不敗天驕,但除去我兄長和那位空靈之體後,或許會到不了那麼長時間。」
陳博文撓了撓頭髮,對姜塵問道:「西城匯武不過是四大修煉世家之間的舞台,按照道理以你在姜家的地位,應該很清楚才對啊,問我作甚。」
姜塵苦笑著擺擺手,他不願
第一百一十七章:一劍葬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