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尖厲狼嚎陡然劃破天際,連寂靜的夜都似為之震顫。
「傀儡王」曹顓奔行中猛然駐足,蒼白臉龐隱現凝重神色。宗唯驚詫間也聞聲望去,但見丈外無數狼影錯落奔走,暗裡幽幽綠光如點點星辰,大略估量竟有千餘之多。螞蟻多了尚咬死大象,更何況是群兇殘豺狼。兩人雖有武力在身,也不免暗自心驚。
曹顓暗想:「剛才那些野狼該是些尋路的,早知如此就該殺盡了事。只是,它們放著大堆肥美屍肉不顧,卻偏偏在此地糾纏,這是為何?難不成還有人指使!」
天日漸漸陰寒,這狼患之地自然更是獵物難尋,狼群可都是餓紅了眼。但奇怪的是它們來勢洶洶,卻依然只擁在遠處低吼,竟也不攻擊。宗唯一邊安撫狂躁野人,一邊疑惑地問道:「曹大哥,它們怎麼毫無動靜?」
曹顓沉聲道:「這裡面玄機深著呢,首先它們可能是要等頭狼來,然後肆意攻襲;其次麼意在奪勢,讓我們心驚膽寒後再群起而噬。」
「這麼說來,這群野狼好像不太簡單哪!」
「傀儡王」曹顓身軀一挺,雄健氣勢飆升,目光森冷道:「神佛當道尚且殺絕,更何況只是群長毛畜生。衝過去就是,如敢妄動,我要它們屍骨無存!」
宗唯被說得熱血沸騰,高聲道:「曹大哥,那就讓大宗給你開路吧!」經歷早先的血腥屠殺,他似能平靜地對待無盡殺伐了。只是這與他原先對山外的俗世印象,落差甚大,許多東西便在潛移默化中轉變了。
殺氣沖霄,無聲金鼓雷動,凶厲狼戰已經悠然展開。
茫茫黑夜,雪白寒氣縱行卷襲若呼嘯盤旋的玉龍。宗唯的靈活身形高低穿動,來回翻轉則如白鱗萬點。他自被月如痕火氣灼傷,且見識過她的冰氣陣後,對寒氣的運用也漸趨純熟。此時使來更見冰風凜冽,只見掌影如同山嶽重重,所過處衝起狼毛紛紛,嚎叫聲悽厲。
凍斃的狼屍自冰輪中甩出,還未落地便被圍上的餓狼撕得粉碎,只剩森白的狼骨。宗唯也不停留,孤身化作厲斧直劈洶湧狼海。
時間飛逝,衝鋒在前的野狼幾乎都沾染血跡,空氣中充滿了濃重的血腥味。而未曾爭到口食的野狼,綠眼中更顯戾氣,嘴露獠牙喘著粗氣。群狼被宗唯殺傷無數,但還是前赴後繼不依不饒,似乎越殺越多。
宗唯殺得大汗淋漓,揮舞拳頭也越來越重,箭般身勢逐漸遲緩,但眼前湍動狼海依然無盡頭。他方才殺得太急,竟深陷狼群合圍之中。正當宗唯力竭之時,忽聞身旁狂吼聲起,銀光若飄羽般隱過,他頓覺壓力一輕。
「傀儡王」終於攜著妖野人,挺身殺至。
「宗兄弟,累了吧,你暫且歇歇!」歇字尚在口間,曹顓已一拳轟出,那威猛勁道仿佛怒鷹擊空,勢比閃電。十數隻奔狼被擊得狂跌三尺,頭骨碎裂而死。他斜身避過交叉狼爪,猛吸口氣,長喝道:「找死!。」
但見「傀儡王」曹顓衣袂繃緊,旋飛間銀氣狂漲數尺,滾起銀色旋風橫掃而過,圍殺野狼觸著即飛。狼屍纏著銀氣破入狼群,慘叫疊起中又撞死數頭。
如此鐵血威勢終將兇惡狼群嚇退,圍成大圈,紛紛蓄勢刨地怒目而視。
曹顓從容轉身,猛聽身側風聲作響,一匹凶狼趁勢飛撲而上。不見曹顓如何動作,腳步也沒停,只是前行間嘴角露出殘酷冷笑。
「噼啪……」
但聽狼嗚聲乍起即止,狼屍翻然跌落,鮮血汩汩流淌,幾簇青毛尚在空中飄舞。原來,凶狼撲上瞬間,他那破亂後擺就無風自起,剛勁真氣直其若鐵刃一般,衣角輕柔地划過狼喉,用力之迅疾巧妙巧令人咋舌。
深沉寒夜,淒迷狼嚎,碩大圓月浮過血色山丘,一切的一切顯得那麼詭異而美艷。
曹顓長吸口氣,正待與宗唯一鼓作氣破圍而出。猛聽得一聲沖天狼嚎飆起,由遠及近,高亢悠揚。狼嚎所至和者萬千,瞬間瀰漫起一股磅礴的肅殺之氣。所剩群狼直如潮水般涌退,且奔行錯落有致,不復凌亂景象,有如行軍布陣般嚴謹。
矮石崗上陣陣騷動,自黑暗中躍出一隻白毛巨狼,只見它昂首傲然蹲立狼群最高處,細長白毛隨風拂動,在朦朧月光下晶瑩剔透,紅寶石般的狼眼中露出睥睨天下的霸氣。
「雪獄天狼!」曹顓驀然低呼,
第四章妖鼓天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