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好苗子。」徐夫人點點頭。
「立前和玫兒去了小梅莊?」夏長淵笑笑,問道:「那個小莊子,好像也是平常吧?」
「能休息放鬆下來的地兒,就是好地兒。」徐夫人微笑道。
「哦?」夏長淵有些詫異:「你竟然由著他們不管?」
「說的像我有多可怕是的。」徐夫人望向外面明亮的夏日白光,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平靜沒有開口。
夏長淵慢慢飲完一盞茶,又重新與徐夫人說起了話。
……
徐玫又一次收到了徐惠的來信。
信中,徐惠提到了徐立前的「伴讀」,說徐夫人對其多有看重,十分替徐立前不平。於是,徐惠再次惡狠狠地要求徐玫趕緊送徐立前回來,不許再耽擱:「……再不回來,小梅莊就別要了!」
「別聽她的。」徐立前安慰徐玫道:「這個莊子又不是衣服首飾,地契都在你手裡,她能怎麼毀掉?若是胡鬧,娘也繞不了她。」
「好像聽說,娘親已經給了慧姐姐一兩個小鋪子,由她練手了吧?」徐玫歪頭想了想,微笑道:「我們還是不要惹她生氣好了。恩,娘給你找了個伴讀,叫什麼石非,名字怪怪的。姐姐這麼生氣,那他一定是很了不得了,正要回去見識一下。」
石非,是他現在用的名字。
後來,胡不為告訴她,那是他的乳名,說別號也可以。
左不過是想要淡化他在徐家駐留過的痕跡。
徐立前搖搖頭,有些不以為然。
他覺得自己母親有些太過了:他自覺自己將所有的課業都完成的不錯,又不是那頑劣怎麼也不肯學習的,弄個伴讀,是不是多餘了?他更覺得徐惠太小題大做了:一個伴讀,就是再天才,又能對他有什麼影響?難道徐家誰還會因為一個伴讀太優秀,就忽視了他徐立前麼?顯然不會。
不過,徐夫人的眼光很高,徐惠更是性子要強的。那個伴讀石非能得徐夫人讚賞讓徐惠惱火,顯然是的確有真本事的。難得還是與他的年紀相差無幾……
徐立前心頭也有了小小的好奇:「那我們就回去見識一下。」
兩個人定好了回去,卻依舊坐在涼亭里沒有動作。
收拾行李準備車馬什麼的,自然是僕人去做。
「大兄,娘從前有和你提過尋個伴讀嗎?」徐玫問道。
徐立前搖搖頭:「我們徐氏族學裡其實也有些不錯的苗子,頗受看重。你沒入族學大約不知道,我們有個旁支族兄叫徐立行的,於經營一道頗有天分,只比我大兩歲而已。有幾次娘親外出,都特別點了他跟隨……卻從未提過什麼給我做伴讀。」
「徐氏族學到底與其他的族學不同,經營一道貴在現實中的千變萬化,若是拘泥課堂反而會學差了……是以,伴讀不伴讀的,完全沒有必要。或者說,我人在族學學習並不孤獨,族學所有人,都是伴讀,又何必特別再找一個。」
又不是王室貴族之間,專門為某一個子弟請了先生,單獨教學太孤單了,需要伴讀,來增添學習的趣味。
徐玫當然知道石非並非真的來做伴讀的。她問起這些,只是讓徐立前也跟著思考。於是,她想了一下,又問道「那若不是伴讀,又是什麼身份呢?娘給他的待遇與族人相同,會不會是有人特意送他來,讓娘指點的?而他的真實身份,需要保密?」
徐立前怔了一下:「好像是父親將他找來的?」
他的父親,不是文人名士麼?為什麼會送這樣一個人來徐家?
「哦,原來是父親啊。」徐玫仿佛瞭然了。
但徐立前卻難受起來。他直覺,似乎哪裡不對了。他所崇拜的五柳居士,似乎不是他心目之中的五柳居士?
「玫兒,你知道什麼?」徐立前有些急切地問道:「父親怎麼會……你跟隨父親居住,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文人名士,難道不是高山流水陽春白雪麼?看,夏長淵就算是與夫人成親,也很少住在徐家,而是在五柳觀修行!多數時間,更是行蹤不定,如同閒雲野鶴,雲遊四海的!
五柳觀絕不是奢華之地!
五柳居士怎麼會送一個少年人給他做伴讀!
他分明不該過問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