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深處終遇你
江年錦很早就起來跑步了,這個地段幽靜,不會有人打擾,適合鍛煉也適合沉澱情緒。
肩胛骨和胳膊都酸的很,他打開手臂,舒展了好幾次酸痛都沒有緩解。昨晚,他幾乎維持著擁抱她的姿勢整夜。
蘇聽溪到底是病人,又或者他對於她而言,一點需要防備的意義都沒有,她沒一會兒就睡著了,枕著他胳膊,呼吸清淺沉穩。想來,還怪傷自尊的。
可是,他就是不想鬆開她,好像抱住了,就再也放不開手似的轂。
後來就整夜的睡不著。
聽說,心裡有放不下的事,人才會失眠。
他經常失眠,不多這一次。只是這一次對於他而言,是特別的。
&喜歡你」這四個字,不管由何種語氣何種姿態說出,不管是真是假,不管聽的人信還是不信……他這輩子算上這一次,也只說過兩次,還是對著同一張臉銓。
唯一不同的,是他上一次用了真心,而這一次,是將信將疑。
這算轉折,還是彌足深陷,他不知道。
別墅的大鐵門打開了,他慢步跑了進去,東邊朝陽的薄光晃過來落在他的身上,他傾了傾帽檐。
這個點,她該醒了。
他又舒展了一下手臂,等下,可別讓她看出什麼破綻才好。
庭院的檸檬樹長的很好,他經過的時候停了一下。那亮綠的葉片,泛著光,耳邊似有清凌凌的聲音在迴響,「檸檬聞起來是香的,嘗起來是酸的。就像愛情一樣。」
那個女人,這樣對他說過……可是,每個人對於愛情的定義,都是不一樣的。
這些年,他都以她的定義去理解愛情,直到蘇聽溪出現,他忽然開始懷疑……
他別了頭走開,煩悶的情緒讓他頭頂滯著一團氣。他乾脆抬手摘掉了頭上的鴨舌帽。
不知為何,他又想起了一色的「綠帽子」之說。可能以後只要看到帽子,都要想起蘇聽溪為他打架的事情了。
他對一色說,以後若再有這樣的事情,不許瞞著不報。
一色陰陽怪氣的瞅了他一眼「這樣的小事兒你都要管,你累不累啊?」
小事?與蘇聽溪有關的,都不算是小事。
他沒接下文,不過一色停不下來數落,他說江年錦你就好比一個皇上整天不關心國家大事,就關心後宮娘娘怎麼為你上演金枝欲孽,這樣可不好。
這話倒把他給逗笑了,他扭頭問一色「那你呢,你是什麼。公公?」
「……」
他進屋的時候,蘇聽溪正從二樓下來。她已經梳洗完畢,換上了自己的衣服,長髮披肩,看起來神清氣爽的,只是腳上,還蹬著家裡的拖鞋。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剛換上的拖鞋,同一款式,會呼應似的,他心底又軟了。
這樣的畫面,太溫情。
管家在問她昨天睡的好嗎,她的目光侷促的掃過來,對上了他的目光又慌忙躲開,她小聲的說好。
江年錦微微揚了一下嘴角。能不好麼。
他坐到餐桌邊,順勢也拉開了旁邊的椅子,示意她過來。
餐桌上的早餐很豐盛,她坐下來的時候,推開了手邊的牛奶。
江年錦怔了一下。
&喝?」
&聽溪點了下頭,笑道,「我可不想剛從醫院出來又進去。」
江年錦那怔忪似緩不過來了「過敏?」
她又點下頭,比起他的驚訝,她就顯得有些不在乎。的確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毛病。只是江年錦沉了一口氣,忽然說不出話來。
蘇聽溪,她到底是誰?
這早餐吃的也是沉沉的,聽溪看他剛剛還笑意盎然的臉,又蒙上了一層陰雲。她開始懷疑,江年錦到底是對所有人都這樣,還是只對她陰晴不定。
難不成,是她的身上背了什麼定時炸彈麼?
江年錦派了司機送她回去,他說,如果還覺得不舒服,可以休息幾天再去上班,一色那裡他會交代。
她應了聲。
他似乎還沒說完,客廳里電、話機的聲音在響,沒一會兒管家跑出來,輕聲的對他說「先生,是北城羅先生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