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易小安一巴掌拍飛的陳萬卷,搖搖晃晃站了起來。更新最快
這個北魏名聲響徹的年輕天才,此刻面色有些蒼白,唇角沾染血漬。
他望向易小安,已經很難保持之前的那份淡定:「我承認,你修行時間很短,但的確配得上佛門女子客卿的名號。以我如今半份儒家傳承的修為,真正打起來,不是你的對手。」
落魄歸落魄,陳萬卷依舊保有了最後一份從容。
他搖頭苦笑說道:「很多年前,我得了儒家傳承的時候,有人跟我說,劫這一字,起源於心,應劫的人總是沒法超脫本心,去看清自己。」
&姑娘,你說的不錯。」
陳萬卷擦了擦唇角血漬。
&的確比不上齊梁的易瀟,論修為論才情,似乎他都比我高上一籌。」
&果不是命中劫已經註定,我甚至會覺得,他就是我此生最大的劫。」
冠軍侯獨子望向坐在黑馬背上的魏靈衫。
他揉了揉臉,認真問麻袍里的郡主:「但無論我怎麼不如他,你可知他身在齊梁,你處在銀城,也處在北魏?」
魏靈衫已經戴上了白貓面具。
看不清她的神情。
她平靜反問道:「所以呢?」
陳萬卷說道:「齊梁北魏終有一戰,到那個時候,你的師門你的家國,與他之間,你只能選擇一個,該怎麼選?」
魏靈衫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陳萬卷低垂眉眼,笑了笑道:「北魏是生你養你的地方,銀城有你敬愛的師兄和師父。這裡就是你的家,我們就是你的親人,對於你的家還有親人,你難道就一點感情也沒有?」
郡主大人沉默了片刻。
她輕聲說道:「我沒有家。」
&在洛陽住了十六年,可是我從未在那裡感到一絲溫暖。」
&城是世間最北的地方,那裡終年大雪,比洛陽還要冷得多。」
&之所以會去銀城,是因為師兄在銀城。」
&以你說錯了。我的親人就只有師兄。」
魏靈衫拿著平淡的語氣說道:「曹之軒不是,你也不是,師父也不是。你們都不是。」
陳萬卷有些怔住了。
他有些失魂落魄問道:個人呢?」
&實......他也不算是我的親人。」
魏靈衫想了很久,認真回答道:「拿書上的句子來說:他是我想牽著手,走遍世間的人;他是我想結伴一生,直到白頭的人。」
郡主大人頓了頓,說道:「簡單一點來說。」
&是我的愛人。」
陳萬卷不說話了。
他努力笑道:「知道嗎,我早就來了。」
魏靈衫沉默。
陳萬卷笑著輕聲說道:「如果你從大稷山脈,一路浴血殺過去,我不僅不會出面,還會幫你善後。」
&是你們連一面也沒有見。」
&魏就有十萬里,齊梁何其之遠,銀城何其之遠?」
&在銀城,他在齊梁,相隔如同天塹。」
&今你們就只隔了幾里路,卻連一面也不肯見。」
&現在對我說,他是你想廝守終生的人,這算不算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陳萬卷聲音悲哀說道:「我真的想不明白,我想不明白......」
魏靈衫瞥了一眼有些恍惚的陳萬卷,柔聲說了一句話。
只有一句。
陳萬卷如遭雷擊。
&君仙骨無寒暑,千載相逢猶旦暮。」
易小安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會讓這個冠軍侯獨子一下子像是被抽去了魂魄,喪失了力量,有些癱軟,靠在樹上。
過了許久。
陳萬卷喃喃說道:「你我自小在洛陽相知相識,青梅竹馬,何至於此?」
魏靈衫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我不喜歡你。」
陳萬卷面無表情,極輕極輕說道:「我突然有些嫉妒易瀟了。」
他抖了抖青袖:「我陳萬卷苟活於世二十年,讀了萬卷書,也行了萬里路,除了男女之間情事,其餘諸事,事事均有所聞有所解。」
魏靈衫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