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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二十年十一月末。
大魏洛陽淪陷,那個後來飽受史官辱罵和鄙夷的曹姓男人,被冠上了拋棄妻子和昏庸無能的惡名。
但凡輸了,所做的一切,便是錯的。
鮮少有人看見,大魏在他的手底,與齊梁對峙的這二十年來,前十六年風雨不露,爭鋒相對,興文道,重廟堂,四座關峽風調雨順,後四年起北魏開始接連遭遇不幸。
洛陽廟堂上曾有言官怒罵,他巍然不動,並未殺人,也未宣洩,只是靜靜聽著,然後問了那人一句話。
「倘使天下無孤,又該有幾人稱王,幾人稱帝?」
於是整座朝堂一片寂靜。
無人可言。
倘若沒有他,淇江以北,仍然處於一片戰亂,八國鐵騎,兩座江岸,江北至少還有三位混亂之治的君主,或許更多。
伴隨著那顆人頭從劍閣最高處落下,砸在地上。
伴隨著易瀟的那一句天下大赦。
歷史迎來了嶄新的篇章。
......
......
「輕安城以北,邀北關以南。從我執掌王庭大權之後,便不會再有南掠,王庭本部的子民仍然會以遊牧為生,稚童和老人會被送到各個城池當中成長,在寒潮來臨的時候,我們需要一個溫暖可以避風的地方。」
易瀟對面坐著一個大紅袍陰柔且俊氣的年輕男人,他微笑說道:「殿下,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洛陽城最終一戰,王庭的七萬鐵騎沒有從左翼奔襲,縱觀北原王庭之前所做,對齊梁的戰事並未有過絲毫的影響。
納蘭輕聲說道:「我們北原......開打以來,一直在涼甲城邊陲,西拒江輕衣,不讓他加入戰場,西關是敵是友尚未可知,可若是攔不住他,整個戰局就會變得混亂而複雜。」
說完這句,他微微停頓,望向易瀟身旁的蕭布衣,認真道:「複雜就會緩慢,緩慢則會生變。」
蕭布衣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這一點,他右邊一整條手臂纏滿了白色紗布,攻破洛陽城後,他奮力揮動「烽燧」殺敵,那柄大戟有近百斤沉重,極耗主人體魄心力,儒道加持,一心忘我,當時並未察覺,直至打完之後,才發現持戟的那條手臂幾近殘廢......到了如今,才稍稍恢復了一些力氣,連端茶都困難。
二殿下看著這個打扮陰柔的男人,與顧勝城不一樣,這股陰柔之氣,並非是陰森和詭秘,而是一種溫柔。
北原王庭,這個生在馬背上的國度......居然會孕育出這樣的領袖?
「我們不想爭,也不想打。」納蘭很認真的說道:「我們願意成為齊梁帝國的附庸,每年進行上貢,繳納稅金,服從蘭陵城律法。」
易瀟沒有說話,而是望向蕭布衣。
他身處江湖,不涉廟堂,此刻的抉擇,都交給了自己的二兄來判斷。
蕭布衣閉上雙眼,揉了揉眉心,認真思忖了很久,整個室內一片安靜。
最後說了一個字。
「可。」
納蘭心底懸著的那顆石頭終於落地。
從進城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場談判應該不會有變。
蕭布衣從南域開打,每一座負隅頑抗的城池,他都下令屠城,大火焚骨,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找不到,三四場仗打下來,春秋年來最儒雅的書生搖身變成了北魏口中最弒殺的大將,敢再去拿命抵抗的北魏將領越來越少,齊梁不收俘虜,蕭布衣冷血無情,正因如此,才能迅速的打到洛陽,以閃電戰結束了南北二十年來的淵渟岳峙。
蕭布衣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納蘭不敢確定。
但直到此刻,他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沒有人是渴望戰亂的瘋子,齊梁的蕭望結束了八大國淇江以南的混亂,而蕭布衣終結了齊梁江北最強大的對手,身為蘭陵城的皇儲,下一任的君王,他沒有理由拒絕王庭的求和。
當然......這更算是一種求饒。
納蘭要的不多,輕安城以北,邀北關以南,半座北關。
蕭布衣並沒有繼續壓縮王庭的活動空間,他的確不想
第二百一十章 黑白雙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