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買豆漿和包子。
這是他與肖重雲之間的秘密。他答應過老師,不告訴任何人。
「財產,」張松半天才開口,「好像有些遺產並沒有分割清楚。我看到老師整理過一些資產證明的文書,裝進牛皮紙信封里。」
周天皓問:「多大的信封?」
張松比了一個大小。
周天皓從手中拿出一張照片,遞過去:「是這個嗎?」
照片是一家酒店的茶室,服務生偷拍的。透過錯落的植物枝葉,可以看見肖重雲與張文山相對而坐。他手中按著一個牛皮紙信封,隔著桌面向張文山那頭推過去。
張松將手機拿起來,把照片放大數倍,仔細查看:「是。」
「你確定?」周天皓又問了一遍,「你怎麼確定的?」
「墨水,」張松把照片放大,直到畫面出現馬賽克斑點,「牛皮紙信封這裡有個藍黑墨水點。他整理資料的時候我弄上去的。寫作業鋼筆沒墨了,甩了一下。」
「信封里就是幾份在馬來的資產文件和申明書,我瞟到幾眼。」
他看見周天皓笑了。
那是那種雨過天晴,撥雲見日的笑容。周天皓沒有再說什麼,心情卻似乎一下子變得很好。他伸手摸小鬼的頭,這個動作像是跟肖重雲學的,簡直一模一樣:「那他們之間就是錢的問題了。小松松,你記住,任何問題,只要涉及到錢,就會變得很簡單。」
「錢沒有感情那麼複雜,不外乎是多與少這種數量差異,」張松偏了偏頭,他摸了個空,只好悻悻然收到來,「我會想辦法跟你老師取得聯繫,當面問清楚。哦對,你的面試通過了。」
「不,」張松聽見自己說,「我不來lot工作。」
周天皓揚起眉毛:「你幫學長守店?」
「我要自己開公司。」
周天皓愣了一瞬,然後哈哈大笑,笑了十分鐘。他問:「那張總,你畢業論文寫好沒有?」
張松大病初癒,只能算草草完工。
「張總,」他又問,「你今天住哪家酒店?進門要鎖好門窗,到屋了記得給我發簡訊,省得出了什麼事情學長找我麻煩。」
周天皓笑夠了,才嚴肅回來:「你跟著肖重雲,確實技術上專研得不錯,但是企業是一架機器,你並沒有這方面經驗。我建議你還是在lot積累幾年,再另立門戶。」
他勸了好幾次,沒有成果,頗為遺憾。
張松直到坐進父親情人派來接自己的寶馬里時,才稍微地放鬆了下來。
那個秘密,他終究是沒有說。
至於為什麼沒說,張松自己都不清楚。一方面是他答應過老師,另一方面卻是出於某種私心,不願意將那個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說出口,尤其是對那個男人。但是如果周天皓說的情況是正確的,現在老師正在長島上,那個姓張的變態身邊。
他會對老師做那樣的事情嗎?
老師能夠忍受被那樣屈辱地對待嗎?
老師一定過得很痛苦。
正是因為這些腦內輾轉反側的東西,張松才在周二老板一個電話的召喚下,飛到了上海。他是用感冒,像指導老師請的假,其實屁股後面還留了一份寫得極為敷衍潦草的論文有待評審。
肯德基不趕客人,門口的寶馬等了半天確定他不會去吃那個接風宴後,悻悻然開走了,只剩張松一個人坐在角落裡啃雞腿。他啃完一隻,從背包里取出一隻電腦,接了kfc的wifi,開始搜索資料。
電腦里有一個新建文件夾,日期就是最近,裝滿自行收集的雅舍公司宣傳資料。文件夾里有個他自己整理的excel表格,一行一行寫了最近張文山的行程計劃,確定的標紅,不確定的標藍。
他打開excel表格,看到最近的行程,是下個月的巴黎香水交流會。這樣規格的會議,張文山肯定會去。張松打開百度,一篇一篇搜索關於這次交流會各家公司出的軟文,發現一篇用詞並不嚴謹的稿件:
「屆時雅舍董事長兼總裁張文山將前往參會,並做發言。陪同前往的有張氏集團旗下xx奢侈品服裝品牌周總,健康產業肖總……」
姓肖的人很多,並非他老師一個,但是香水交流會,為什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