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嚴公救我。」
江寧城中,經略府衙,江寧巡撫土國寶喬裝入城,私下求見嚴我公。一見面,土國寶直接掏出一張事先寫好的欠條給嚴我公,白銀十萬兩。
「你這是怎麼回事?」嚴我公看著十分狼狽的土國寶,假意不滿的把欠條推開。
「嚴公,只有你能救我了。下官原先是得洪經略提攜過,但如今洪經略已去湖廣,是顧不上下官了。下官如今唯一能依靠的就嚴公了,當初嚴公在蘇州就曾拉過我一把,還望念舊日情誼,再拉下官一把。」
土國寶這話里透著兩層意思,一是他以後轉投靠嚴我公,唯他馬首是瞻。另一層意思則是提醒嚴我公,當初咱們在蘇州城下時,可是跟明朝的九王朱武秘談過的,我當初贖蘇州城贖撫標那也還是你的主意,況且李率泰還是你們出主意殺的。
不要把我逼急了,否則我無路可走,到時也免不了拉人下水。
嚴我公咳嗽兩聲,「我記得之前土撫院給我打的欠條,都還沒兌現呢,這又打欠條,我也不敢收啊。」
「嚴公,之前欠你的那銀子,我都已經籌備好了,可誰知那吳勝兆突然就反叛奪了蘇州城,銀子現在還在城裡呢。只要嚴公幫我拿回蘇州,再把我脫罪,我回去後一併奉還。」
「土撫院啊,當初我幫你解圍,自己也擔著風險,結果也沒念我好啊。」
土國寶急的直接跪下了。
啪啪就扇了自己幾耳光,「嚴公,都是我不懂事,以後嚴公但有所差,刀山火海,萬死不辭。」
看他這樣,也知道土國寶現在確實被逼到懸崖邊上了,之前徵收稅賦不及,整編綠營又不力,清剿明軍更是沒效果,反而吳江被攻奪,他限土國寶等十日收復崇明,現在十天都到了。
崇明沒收復,還把蘇州又丟了。
土國寶現在確實是非常處境艱難。
「我也想幫你,只是現在情況不容樂觀啊,洪經略之前在此,還有你們,都是十分不力,錢糧錢糧沒有,綠營綠營不能戰,現在明軍在蘇松已經成勢,堵塞運河,糜爛府縣,我又能有什麼辦法?你剛入城,應當也聽說康喀喇常州遇襲,他兩千五百八旗,都折了七百了。」
「嚴公,你一定有辦法的,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用老法子,跟九王私下協商,先把蘇州城贖回來再說。」
「贖城?你還能掏的出銀子嗎?」
「上次借我們付的贖錢銀子還沒還呢。」
土國寶咬牙,「我一定會想辦法解決的,但蘇州得先拿回來。」
「最新消息,吳勝兆占了蘇州城,然後明總督沈猶龍巡撫王永祚等也已經入蘇州了,想硬打很難,就算你聯合楊承祖張國柱高進忠李成棟等一起,但以你們的實力,估計去了也是送。」
「八旗現在沒有糧草過不去,還得先解常州之圍。」嚴我公直接道。
土國寶急道,「所以下官想私下贖城,請嚴公幫我約談,蘇州若能早日收復,嚴公也有功啊。」
「跟我什麼關係,我剛南下,江南被洪承疇和你們折騰成這個樣子,真追究,那也是你們的罪責,我關係不大。我還巴不得這些膿包能都破了,這樣以後也不會再牽扯到我。」
「嚴公,蘇州是江南名城,不容有失啊。」
土國寶兩失蘇州,這個巡撫是當到頭了,甚至有可能要被問罪追責,若沒有人保他,小命都可能不保。
「我可以試一試,但主動權不在我們手裡,在九王那邊,現在他們得勢,誰知道還願不願意跟我們暗裡交易呢?」
「就算談成了,蘇州收回了,但是,我新來經略江南,如今這邊情況這麼糜爛,肯定是要追責的,浙督張存仁和巡撫蕭起遠等被我斬了,你也算老朋友了,我可以為你向攝政王求情,但巡撫你不能再做了,我看你不如先暫委屈貶為江南右布政使吧。」
江南省由明南直改成,與一般其它省只設一個布政使不同,江南省比較大,所以特設了左右布政使,左布政使駐江寧,管轄的是上江諸府州,右布政使駐蘇州,只管常鎮蘇松太。
土國寶心痛不已,好不容易干到巡撫,還想著再進一步當總督,結果現在倒退成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