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嚴我公在江寧城易幟。
大明天子朱以海也向天下頒發了震動清廷的明詔,嚴我公加封薊國公,在南京城聚寶門外被朱以海呼上天子戰車,一同入城檢校部隊。
江寧城中的一萬人馬也改旗易幟,朱以海授以他們御營親軍驍騎鎮和天策鎮的番號,全軍留用,所有軍官加階一級,士兵晉銜一級。
嚴我公與天子同車檢校御營,接受百姓的歡呼。
這位嚴經略身份的大公開,就算在南京仍然是震驚了無數人,就連內閣的這些大學士們,都還大多不知道嚴我公的身份。
雖然有人早就猜測嚴我公肯定暗裡通明,可誰能想到,這位根本就是皇帝以前派過去的間諜。
江寧城中的經標官兵也很驚訝,他們因為一直被嚴我公厚餉重賞養著,主要將領也早都是嚴我公的人,但畢竟底下的士兵們沒幾個知曉這些啊。
只是拿人家的賞,端人家的碗,總得忠人於事。
本來還一直糾結著明軍圍城,前途迷茫,如今突然知曉嚴我公原來是大明的人,大家也都是長鬆口氣啊。
原來咱們也是自己人啊。
搖身一變,從大清江南經略標營士兵,就變成了大明御營天策、驍騎兩鎮的親軍,又是加官晉銜,又是發賞錢的,再換上這大明的御營戎服,簡直不要太美。
反正嚴我公一宣布歸附,沒有一人反對的。
本來南京城裡有些人還盼著明軍早點攻下內城,然後跟皇帝告御狀,要讓皇帝把嚴扒皮給扒皮抽筋,這傢伙禍害了多少江南官紳大戶啊。
結果現在嚴我公身份大揭秘,還立馬受封為薊國公、加少傅兼太子太傅,協理京營戎政尚書,還是總理處值守,這下大家傻眼了。
有那反應慢點的,還滿腔不憤,要向皇帝告嚴我公多行不法之事,而有聰明的卻已經明白了過來。
趕緊把狀紙給燒了,絕口不再提告嚴我公之事了。
這嚴我公根本就是皇帝密諜,他在南京殺的抓的搶的抄的那些,難道不是皇帝授意?
正月初一日。
南京驚變的消息傳到了北京,滿城大嘩,攝政王多爾袞聽到這個消息後,極為震動,甚至可以說都震的呆滯了。
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一直在發愣。
「這定是明賊的奸計。」
良久,不肯接受事實的多爾袞這樣對趕來的諸位心腹大學士們說道,「一定是如此,肯定是江寧圍城許久,援兵久久不至,城中缺糧難以為繼,城中綠營有將領被明中策反勸降,因此譁變,他們劫持了嚴我公然後開城投降。」
「朱以海俘虜了嚴我公後,想出了這麼狠毒的一招離間計,對外稱嚴我公是他早就派來我大清中的間諜奸細,其實不過是要動搖人心,攪渾水,甚至離間我朝滿漢相維的局面。」
「一定是這樣!」
馮銓等大學士面面相覷,這件事情,朱以海大肆宣揚,甚至明朝官辦的幾份報紙都是連篇累櫝的報道者,細節都十分詳細生動,跟傳奇小說一樣。
而也有在江南那邊的密探發回情報,說確實看到嚴我公跟明天子同乘金車,一起檢閱兵馬,而且南京的一萬清軍,都跟著一起降明了。
再加上杭州的超勇公鄭繼武、海鹽侯朱大綱,以及三等侯總督李遇春,巡撫潘映婁等通通叛亂投明,還有松江、蘇州、安慶、太平等地的叛亂投降。
特別是江南的六千八駐防八旗的被殲,無不都說明這確實就是事實,他們都被騙了,被騙的很苦。
可多爾袞拒絕承認這個事實,一口咬定是江寧城中的標營士兵譁變,挾持了嚴我公投降,嚴我公是被俘,這是個忠心的奴才,也是個有本事的奴才,可惜局勢徹底糜爛,無力回天。
他甚至咬牙切齒的罵起譚泰,罵起勒克德渾,罵起孔有德,罵起吳三桂這些人,罵他們南下救援不力,遲遲不能去解江寧之圍。
馮銓等都低著腦袋不敢反駁。
浙江巡撫潘映婁還是他的姻親,之前嚴我公保舉潘映數做巡撫時,他在北京也是向多爾袞為他說了幾句好話的。
甚至有潘映婁這個親戚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