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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人閨閣聽窗,宅門裡藏污納垢
卻說金喬覺倒懸金鉤隱沒在樹冠之內,俯眼望去,卻見來人輕功極俊,似是並不在自己之下,只是他蜂腰削肩身形小巧,行動之時仿佛臨花照水弱柳扶風一般,比之自己乾淨利落,更有一層動人之處。金喬覺看到此處頗有些驚異,心中暗道若說綠林道上,成名的女子也不是沒有,只是不過花拳繡腿的面上功夫,只因本朝風俗嚴謹,女子自幼纏足,若要練成一招半式,那一雙三寸金蓮如何使得?想到此處,因細看來人的雙足,卻倒不似纏過足的模樣,只是他骨骼小巧玲瓏,卻也看不十分准成。
金喬覺兀自疑惑之際,卻聽得來人竟輕嘆一聲,提縱腰身向上直躍起丈余,竟向那太爺府中施展輕功而去,金喬覺此時不知何故,竟十分懸心此人安危,卻也顧不得為酆玉材在外掠陣,竟不動聲色緊隨其後而去。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這一處前後兩進得院子,來在後院內眷安息之所,卻見那人俯身在一處窗跟底下,因細細探聽內中動靜,金喬覺原本有些渺茫此人亦是為了姒家娘子之事前來探府,只是如何卻不到前廳書房之中尋那縣太爺的把柄,卻來在後院內室深閨之處,偷聽窗跟。因心中卻也十分好奇,晃動身形來在對頭之處,悄悄地舔破了窗欞紙,俯身在那窗跟底下窺探內中動靜。
卻聽得內中竟是兩個女子的聲音,單有一個女子一面嗑著瓜子兒一面閒磕牙道:「真說不得咱們大老爺,都一把年紀了,也不知尊重些保養身子,這些年左一個小老婆右一個小老婆的放在房裡,還是一味貪多嚼不爛,又不肯放人出去的,沒得留下咱們姐妹,白耽誤大好青春。」
金喬覺聞言,雖然深知自己夜探侯門乃是大罪,只是聽聞此言卻覺有些痛快,險險竟笑了出來,卻見對頭窗欞之處那團黑影聽聞此言,似是伸手掩在唇邊,亦在止住笑意,不由倒有些親近之意,正在觀瞧之際,復又聽得另一個女子呷了一口茶水道:「這也罷了,他原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出身,哪一個不是三夜五夕的就膩歪了,當年咱們姐妹也是歡場之中的頭牌,還不是過門一年就給冷落在一旁,只是那要了咱們強的小蹄子卻也沒占上便宜,仗著自己原是讀書人家的女孩兒,就恁般清高,竟連大奶奶也不放在眼裡,大老爺卻也糊塗,直寵得她竟如同宮裡的娘娘一般,饒是如此,也不過一年半載的光景,竟把那陪房丫頭也給摸上手了,誰知那小蹄子倒是烈性,為這事鬧了一場,如今竟連老爺的面也不肯再見了。」
方才那磕著瓜子兒的女子因接言道:「怪到是呢,我說大老爺最近怎麼在房裡上躥下跳的不受用,原來是玩兒膩了沒個新鮮的,看這個架勢,恐怕咱們家還得迎娶五房奶奶了?」另外那女子冷笑道:「敢情姐姐不知道?後門上的宋嬤嬤可不是已經去提親了麼?」那大的聽聞此言,倒氣得個柳眉倒豎鳳眼圓睜道:「了不得,這回又是哪裡尋來的金枝玉葉呢,前幾年不過是個教書先生家的女孩兒,就耀武揚威壓下咱們一頭去,如今若還是個清白人家的嫡親閨女,咱們姐妹可就沒有出頭之日了!」那深知底細的女子聞言笑道:「這個姐姐的倒不用擔心,那小蹄子原有些來歷不明,更有一層,卻是比你我姐妹出身還不如,竟是個小寡婦,身邊還帶著個快滿十歲的拖油瓶。」那年長的女子聽聞此言,因冷笑道:「呸!我道是什麼如花美眷正經女兒,原來是個死了男人的喪門星,身邊還帶著個小雜種,也敢來要老娘的強。」
金喬覺聽聞此言,見她二人不過兩個煙花女子,竟這般羞辱作踐自己心尖兒上的人,不由大怒,卻聽得對角之處,那夜行人竟也微微冷笑一聲,卻是低沉好聽得很,夜色掩映之下,猶如天籟一般,只是金喬覺乃是習武之人,耳力過人,那房內姐妹二人卻是不曾聽見。
那小的因姐姐說得痛快,也跟著賠笑了一陣,復又蹙眉道:「卻說寡婦再嫁,若說身邊沒有個一兒半女的倒也容易,只是這小賤人身邊帶著個十歲大的孩子,算算年紀,卻也是人老珠黃了,怎的咱們老爺對她恁般痴心,卻幾次三番遣人去說媒,我聽前面公門裡頭的人說,這小娘子原是因她兒子與人爭奪畫鍋之地,曾進了一趟衙門前來討保,沒準兒大老爺那時就看上了也未可知,只怕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