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等到拜倫也被海盜手中血淋淋的彎刀趕下大海,化作消失在海面上的最後一朵浪花。
那身上的血腥氣似是又濃重了幾分的魁梧大副,笑得肆意張狂:
「感恩我『碎骨』麥爾斯的仁慈吧。
不需要再用更多人血和水手臨死的恐懼召喚食人鯊,『走跳板』可比『拖龍骨』要舒服太多了,嘎嘎嘎...」
很快,一部分鯊魚在吃飽後雙目泛起血光,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指揮著一樣,圍繞海盜船遊動形成一個標準的正圓。
看著它們,麥爾斯的眼睛中透出幾分熾熱:
「雖說要想指揮它們像海盜船的帶刀護衛一樣偵查、作戰,三天時間就需要用活人血祭一次。
但哪怕付出的代價再大,這畢竟也是...超凡啊!
快了,只要再跟著船長幹上幾票,我也有機會被【血眼】閣下賜予這種神奇的力量!」
說完扭頭便走,一點也不擔心會有「祭品」在走過跳板之後還能活下來。
長期以來,無數冤魂的血淚早就鑄成了他們的自負,還有【食人鯊號】在附近海域令人聞風喪膽的赫赫凶名!
事實也的確跟他想的差不多。
一群沒有吃飽的鯊魚,在將拜倫前面落水的那個老水手輕鬆撕成碎片後,立刻又向著他飛撲而來。
他卻被牢牢捆住手腳,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拜倫心知肚明,不要說是手無寸鐵的自己,就算一位全副武裝的騎士落到這種險惡的境地,也同樣必死無疑。
當看到那些鯊魚眼睛裡透出的猩紅光芒時,心裡又冷了三分。
「不是普通野獸,而是超凡!」
靠著腦海里殘留的常識,他隱約覺得自己曾經見識過許多次超凡的力量,對眼前的景象一點也不稀奇。
可單純的學識,對他的處境並沒有任何幫助。
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鯊魚張開嘴巴,在海中掀起湍急的渦流向著自己狠狠噬咬而來!
一時間。
斑駁海面的倒映著血色,漆黑的鰭葉捲起亂流,血盆大口張開,成百上千匕首一樣的利齒閃爍寒光...
拜倫大海一樣蔚藍色的瞳孔驟然收縮,思維隨之加速。
像是忽然陷入了故事裡死亡之前的人生回放。
以從水手聽來的隻言片語為錨定,先前夢境中的兩段記憶再次從心底翻騰起來。
一個飽受漸凍症折磨,形銷骨立的青年躺在病床上,無比明亮的眼睛與他對視:
「我再也不想經歷孤零零一個人在病床上無助等死的淒涼!
我要去跑,去跳,去游泳,去自由自在地冒險。
去看看這個世界的冰川、沙漠、極光、廣袤無垠的森林、一望無際的大海...
如果有一天能死在驚濤駭浪里,便是對我最完美的救贖!」
另一個汗流浹背的少年,身披鎧甲,一招一式揮舞著沉重的長劍,直到精疲力竭也決不懈怠。
自幼的刻苦鍛煉,讓少年早已將堅韌的鬥志刻進了骨髓。
揮舞著長劍奮力發出吶喊:「騎士勇往直前,以背後中劍為恥!」
這兩道人影驀然重合,一下子堵住了拜倫意識中那個讓他備受折磨的破洞。
同時,意外突降。
自從他落入大海開始,右眼中就重新泛起的藍光,似乎終於達成了某種前置,從他的瞳孔中迸射而出。
霎時,有教堂的宏大鐘聲在他的顱內迴蕩,一幕幕奇景在眼前徐徐展開。
太陽東升西落,天空雲捲雲舒,海洋潮起潮落,大地萬物生發...
遠古時代的部落刀耕火種,雙足的飛龍肆意狩獵,成群結隊的騎士結成鋼鐵洪流橫推戰場....
從有人類開始到現在,無窮無盡的畫面在拜倫的意識中沖刷而過。
「這是...什麼東西?」
拜倫心頭剛剛生出疑惑,那條斑斕光河已經沖刷過體內每一根細小的血管和神經。
在他的眼前凝聚成一本頁面泛黃,還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