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倫給卡爾馬聯盟挖下一個能把土埋到脖子的大坑之後就飄然而去。
但卡爾馬聯盟還得繼續吃自己人為他們釀下的苦酒。
暴風雨早就已經停了。
殷紅如血的夕陽下,距離法羅群島最近,只隔著一條峽灣的霍達蘭伯爵領卑爾根港中,刺鼻硝煙的味兒還沒有完全散盡。
三四頭體型龐大,卻幾乎分辨不出本體種族的醜陋海怪橫屍在沙灘上,五顏六色的古怪血液匯成小溪涓涓流進大海。
一群穿著皮革衣物手持鐵鉗的士兵正在小心清理,在沙灘上就地挖了一個大坑,將散落的殘肢斷臂重新堆積到一起。
「小心一點,不要沾到這些醜八怪的血,來一位【匠師】用鯨油點上,把它們的屍體都給燒成灰。
等徹底燒乾淨之後,再找個【航海家】召喚海潮把它們全都給我沖回海里去。
另外,再傳達我的命令:卑爾根港禁漁十天。
告訴那些以捕魚為生的領民如果不想死,如果撈到什麼奇形怪狀的魚就立刻重新丟回海里,更不要貪新鮮去吃生魚。
以後咱們眼前這片已經和平共處了千百年的大海怕是要不太平了。」
剛剛繼承爵位沒幾年的年輕伯爵正不顧北地初春的寒風,打著赤膊親自指揮士兵善後。
按照灣民傳統,健碩的上半身上到處都是各種兇猛動物的刺青。
也怪不得【永夜女王】、【熊人】還有相當於一部分貴族,都是堅定的正教信徒,除了慕強之外,還有更隱秘的文化皈依。
永夜半島上的貴族祖宗八輩兒都是蠻子和海盜,要不是許多職業都有文化要求,他們恐怕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
把這幫人拉出去客串海盜都根本不用演,連骨子裡都是醃入味的海盜脾性。
和南大陸的土著一樣,依舊保留著祖先最原始的野蠻。
這位年輕的伯爵帶人圍繞戰場巡視了一圈,扭頭看向峽灣對面的法羅群島,眼裡閃過一絲恨意:
「尤里西斯,幸虧你已經死了。
不然敢拿我們當擋箭牌,一定要讓你這個從小在神聖白銀帝國長大的外來者知道知道我們老灣民的厲害。」
獸潮是天災,但是只進攻特定目標的獸潮卻是毫無疑問的人禍。
在【熊人】命令下,那些被【弗麗嘉的梳妝匣】控制的海怪各自沖向了一個政敵的領地。
這些政敵不是暗地裡的新教支持者,就是灣民至上不服教會統治的民族主義者、或【狂獵之王】的崇拜者。
最次也是五國共主派,公開宣稱非【藍龍王】萊因哈特血裔不可為王!
這些人無論哪一種都是熊人順利登上王位的阻礙,自然是他的肉中釘、眼中刺。
在尤里西斯的想法中。
獸潮本質是天災,事後有【永夜女王】庇護,誰也沒法在明面上指摘他「不小心」放進獸潮的錯處。
至於暗地裡的手段,別看這些傳統派「灣民正龍頭旗」的老爺們嘴上叫的兇狠,但比起耍陰謀的手段他誰也不怕。
要不然這位年輕伯爵的眼裡透出來的就不是恨意,而是殺意了。
萬幸那些海怪分散進攻後,單一力量不算太強,霍達蘭伯爵領遇襲之後又立刻提醒沿海各港口。
各港口的領主私軍和岸防部隊付出一定的代價之後都將登陸的海怪順利擊殺。
卻也讓卡爾馬聯盟三國上層,第一時間都親身體感受到了這場獸潮的可怕。
最關鍵的還不是直接破壞力,而是那種一言難盡的「腔腸病」。
感染之後不僅會對其他人類和陸地生物充滿攻擊性,而且退化成的腔腸動物更會有口無肛。
也就是說只剩下一張嘴,消化完之後再把殘渣原路倒出來。
即使少數冒險家見多了各種怪誕,對腔腸動物的外形已經有所適應,但是這種特殊的生理構造還是讓他們難以接受。
在他們眼裡簡直比去年的珊瑚病都還要可怕一百倍。
「伯爵閣下,被感染的士兵已經按照您的命令儘量活捉,接下來該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