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的野望
橘滋里的生活步調極其緩慢。這裡的人們每天早上伴隨著海鷗的鳴叫起床,烤上幾根熱乎乎、十足田園風味兒的香腸,就著新鮮的牛奶和嫩滑的雞蛋完成一頓豐盛的早餐,就和朋友鄰居一塊兒出門照看牛羊,收拾漁場。婦女們要麼三五成群坐在灑滿陽光的、乾淨的石階上做著自己喜歡的小手藝活兒,要麼拎著一隻大木桶,裝滿了被自家淘氣的幼兒或是寵物弄髒的衣服,到河邊清洗。
當然,這一切瑣碎的事物都可以用神力來完成。但橘滋里的神眷者們似乎更加樂意用樸實一點兒的方式來過完他們的人生。
&才是生活呀,我可愛的海盜小姑娘。」常請瑟羅非去幫忙照看家中幾隻倔脾氣老牛的大嬸笑眯眯地說。
這裡的神眷者們都擁有在橘滋里和位面中任一角落來回穿梭的力量。橘滋里的人們並不排斥與外界的交流,他們很樂意帶一些大陸上流行的布料和飾品回來,豐富一下自個兒的穿衣風格。
這些交流通常是由好奇心旺盛的年輕人來進行。瑟羅非很快和他們混熟了,便拜託他們幫忙打聽一下南部鳥鑽石鎮的消息。
這種事兒對於能夠自由穿梭的橘滋里居民來說實在是太簡單了。幾個年輕人很快陸陸續續帶來了消息:長老院向鳥鑽石鎮派遣了大量的軍隊,似乎有強勢接管這片原本完全屬於海盜們的區域的意思;傳聞幾個船隊和軍隊起了衝突,長老院對流言的管控十分嚴格,結果未知;南十字號那出人意料的自毀在大陸上傳得沸沸揚揚,另一海上巨頭公爵號不知道又去哪片外海冒險了,或是乾脆已經被軍隊收繳了,至今毫無音信;濕水母酒吧還在照常營業,但客人們大多是駐紮在鳥鑽石鎮的軍隊和傭兵,本地居民去得少了,聽說換了老闆。
那些年輕人沒能打聽到更多關於瑪格麗塔、喬、希歐、蠍子他們的消息。瑟羅非急得不行,恨不得長了雙翅膀連夜飛回去。
理智告訴她不能。
自己的身體狀況自己最清楚。在坐著鳥巢飄向橘滋里的途中,瑟羅非一直告訴尼古拉斯自己感覺挺好,一點兒大事沒有,那絕對是逞強的客氣話。要說病痛,她的確沒有,可當她想要做出一些尋常的、幅度較大的動作——比如伸懶腰,划槳什麼的——就時不時能感覺到身體的某個部位突然和斷了蒸汽的管道似的,空空蕩蕩,使不上一點兒力。有時候是小指的末梢,有時候是整個腰背。
這種無力感比她在鳥鑽石鎮的碼頭,剛剛被弱化結界籠罩住的時候還要嚴重。就像是整個部位一下子消失了似的。
瑟羅非早就習慣去適應用一切姿勢詮釋「操蛋」這個詞的世界了。要她說,這種感覺其實還挺有趣兒的——你能感受到你的手指,卻感受不到你的胳膊,像是通過許多面反光鏡操縱著一支細火柴棒去點油燈,看得一清二楚,卻實在難以控制方向。
然而現在可不是找樂子的時候。
她可不希望在她抱著瑪格麗塔逃跑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的左腿不聽使喚!
長老院讓她知道,就算是南十字號這樣強大的船隊,在那個小破結界面前也一樣脆弱得和海上的泡沫似的。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祈禱著「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儘快讓自己恢復過來,免得帶著一副千瘡百孔的皮囊回去,送菜不說還連累家人。
——若是當初在鳥鑽石鎮的甲板上,在弱化結界裡,她就是現在這麼個身體狀況,她絕對沒有辦法承受住力量的暴動,也絕對沒法兒在劇痛中死撐著打碎結界。
神祗的意志也好,老人家喜歡念叨的命運也好,既然她確實擁有了這份不同尋常的力量,她就要保證這力量能為她所用!
尤其……當她想要保護什麼的時候。
瑟羅非一邊打聽著鳥鑽石鎮和整個大陸上長老院的動向,一邊積極配合著喝下那些味道古里古怪,還會帶來眩暈、噁心、全身刺痛之類副作用的藥水兒。
在用勞動換來足夠的日常必需品後,瑟羅非經常在閒暇時候跑去找大賢者聊天,管他那張被騎士們用來墊貓糧的作息表上寫的是「接客」還是「感悟人生」。
有些問題大賢者可以不問,她卻必須要問。比如她的身體是什麼狀況?以後還能引動這些力量破壞結界嗎?下一次她融合某族聖物的力量,會不會又導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