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一向的觀念是入土為安,陵墓多半建站陸地上,仿佛這樣才能讓靈魂安息。但是住在海邊的人,卻視海為心中的自然之神,多半認為從自然中來,靈魂終要回自然去。我自幼住在海邊對所謂的「海葬」也是司空見慣了,但我知道祖父就是那老傳統一類的人,他雖然喜歡待在海上,但卻很反對「海葬」,甚至說這是挫骨揚灰,死了都不得安生,靈魄還要到處漂泊,所以那些年來就不斷的找著我父母和奶奶的屍骨,把他們安葬。祖父是個倔脾氣不知有多少人勸過他放棄,他依舊當做耳旁風,常掛在嘴邊「那是我的親人,我要他們安息,有什麼錯」,到後來大家也就話說的越少了。每次見鄰家老輩人骨灰被撒到海里,不免要和我囉嗦一番,甚至又一次居然根人家理論,罵他們是不孝之子。
我祖父在海村是除了名的「瘋頭子」人家自然不會跟他計較,那次祖父跟我抱怨的最厲害,不時的罵上幾句,抱怨幾聲,說到以前的老熟人被「餵魚」還掉幾滴老淚,估計祖父真是被氣著了,足足嘮了一夜,我就一直靜靜的聽他說,因為祖父除了我再無親人,有時候祖父像一個老小孩,在外受了委屈總是會抱怨這,埋怨那;有時候卻是一個可憐人,我總是見他一個人站在海邊抹淚,他的親人們在那裡呢?花白的頭髮,無盡的思念,已經彎曲的腰杆卻依舊倔強的挺著,讓人心疼。但是他是一個執著的人,骨子裡總是潛藏著倔強,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非去找古船但我卻清楚他最終還是要下海,祖父那年身體很是不好,總是咳嗽,多半都會咳出血來,現在想來他估計認為自己已經時日無多了,只是那一去他就永遠回不來了。祖父不想葬在海里,我得把他帶回來。
我還記得祖父說過,關於海墓的事,雖然在海村一代這個傳言倒是極為廣泛,祖父說他小時候曾聽一個愛賣弄學問的風水師說過,海,自然之氣;穴,陰靈之所。萬物始於自然,歸於自然;但祖父的理解似乎很先進,只有那些活著做了太多缺德的事,仇家太多,才會怕有人撅他們的墓,毀他的屍。祖父還曾揚言,如果有朝一日發現海墓,無論怎樣都要去倒一倒斗。我起初都沒有想到,直到看見那一本白皮小,我才有所懷疑,祖父他們會不會去東陵水宮呢,我祖父通常想一出是一出的,大腦思維通常不能按常人的想像的。
我和胡彪,廖軍他們也都是大姑娘坐花轎,頭一回。別提什麼盜墓,就是死人也沒見過多少,什麼經驗那就更是沒有,這次去水宮只為找人或者尋屍罷了。
「水宮」顧明思議,海底宮,絕密墓,畢竟年代久遠又深埋海底,雖然有白皮小上的方向標位置,但我們對鮮為人知的海墓存在的危險卻是一無所知。
此時我們已經在海上了,茫茫大海無邊無際,蔚藍的海水似深藍色的眼睛一般,永遠都蘊藏著看不透的深邃,今日,陽光燦爛,波光粼粼的巨大藍色寶石,散發著奪目的色彩,柔和的海風呼呼的吹在耳邊,涼爽輕柔,如英姿颯爽的美女,爽朗不失溫柔,瀟灑更帶凌厲。
我們三人並肩躺著甲板上,懶散的曬著太陽,經過昨夜的宿醉,我的頭也有些痛,但昨夜「冥船」確實將我嚇到了,直到現在想起心裡還發毛,他們兩個道根沒事人一樣,躺著躺著呼嚕都打起來了,我時不時的得踹上他們兩腳
,但頂多只能安靜一會兒,廖軍那小子還好一些,特別是胡彪那死豬,打呼嚕像震天雷一樣,吵得耳膜都發疼,如果不是閒他沉,真想把他抬了撂海里。無奈之下我只能離他們遠遠的,我站著桅杆下,靜靜的看著這海,忽然一聲渾厚的聲音響起「你就是蕭離海吧!」
我忽然回過神來,轉身一看,是一個中年男人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身後,他臉上倒是沒有太多皺紋,一副爽朗的笑容,只是頭髮略有花白,兩隻眼睛倒是空洞無神,一雙死魚眼,有一撮山羊鬍在手裡捋來捋去的,我看著他微微一怔,隨即說到「您認得我。」
中年人爽朗的笑了「廖少爺,總是經常提起你這個好兄弟,以前還找我求過你的姻緣。」
我撇了一眼還在熟睡的廖軍,苦笑一聲「那小子還真是閒的蛋疼呢。」
中年人忽然收起了笑容「我以前就說過你命中雖是帶水,但離海之意卻另有所指,你的另一半多半與海有緣。」
我不由的暗暗嘆氣,廖軍雖然上船時就和我
第四章水宮海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