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邃的寒芒乍現,那繆爾一邊警惕著鏡子中的伽那,一邊蠻橫的劈砍圍涌過來的無數手臂,以傷換傷毫無破局之法,哪裡還能預料到死掉的比斯塔忽然衝進身前,並不由分說的對著自己就是一刀劈來。
接二連三的詭異驚悚,讓那繆爾的腦袋近乎停止轉動,裝滿海水多過腦漿的魚人這一刻感覺已經無法理解這個世界了!
他看向比斯塔的眼睛,幽邃無情的森冷中一縷縷黑線纏繞住眼球,仿佛在那個眼仁的深處還有另外一道詭異的人影在注視著自己。
劈裂的刀光落下,猝不及防的那繆爾如墜冰窟,眼前的空間好似銀瓶乍破水漿迸,整個無形的空間都被這一道劈開兩半。
刀勢的籠罩下,整片空間都被恐怖的氣勢鎖定,那繆爾便是此刻反應回神,也躲閃不開。
眼看自己無處可躲,那繆爾深吸一口氣,下一刻全身的肌肉轟然暴漲,筋骨繃起,骨架翕張,猛地又原地拔高兩個頭,一條條魚鱗狀的波紋浮起在肌肉上,粗壯的頸背隆起。
頓時間,他朝側邁開半步,腰肢提力,雙肘像是兩根魚叉撞碎空氣,就悍然對著劈落的劍刃懟上去。
鏗!
金屬撞擊的碎鳴,劍刃咔嘣碎裂,零斷的刀片刺割入那繆爾的肘根,削掉大片的血肉和白骨茬子。
下一刻,那繆爾嚎叫一聲,肘根挾持勁風撞擊過來,比斯塔卻咧嘴獰笑,手中的斷刀奇快無比的轉向,隨著他屈肘的一瞬間,他的手腕詭異的向後一縮,刀光就詭異的流轉,宛如一捧黑水消失,接著在他指尖靈巧的翻轉,接著,便是一記反了。
剎那間,空氣碎裂,斷刀齊根卡入肘根,半根手臂都被斬斷,那繆爾被激起凶性,剩下的斷肘照舊砸中比斯塔的胸口,後者當即炮彈似的撞飛出去,砸在一塊鏡面上,蕩漾起劇顫的波紋。
「嘿,新鮮的血肉,總歸不好浪費!」
鏡牢中迴蕩著冷冽幽沉的聲音,和艾斯激烈纏鬥在一起的黑鬍子臉色一變,他無比熟悉這個聲音:「是亞爾林,終於要現身了麼!」
聲音迴蕩在耳邊交織,像是有人在詭異的呢喃,一道漆黑的裂紋突兀的浮現在那繆爾的眼前,無數漆黑詭秘的絲線鑽湧出來,瘋狂的發出「嘶嘶」的聲音,像是嗜血的毒蛇嗅到了鮮血的氣味兒,陰毒無比的咬噬向那繆爾斷截的肘根。
被刀刃齊根嵌入,只剩下一截皮藕斷絲連的掛在上面,被黑線一扯就被扯掉,那繆爾臉色一變,另一隻手掌併攏如刀瘋狂的舞動,斬在黑線上卻仿佛虛不受力的打滑,森冽的勁風只是震斷十幾個黑線,但餘下的黑線就當即纏繞住他的手腕。
收勒,拉拽,恐怖的力量,仿佛是有一頭龐然的巨獸在將他拽向幽黑的裂縫,同時,鑽涌而出的黑線詭秘的凝聚成一道人型。
「陰裂隙!」
一根指頭上面浮出詭異的幽芒,漆黑的陰影收束成束線,空間被貫穿出一條裂縫,筆直的洞穿那繆爾的肩膀。
黑色的指洞浮出陰冷的黑氣,那繆爾傷口中的皮肉在快速的腐爛凋零,一團無形的陰影在血肉中蠕動,像是一條無形的陰蛇在啃噬著它的血肉。
轟!
轟烈的炮火綻放,恐怖的火蛇竄動,將環繞的鏡子和蠟像盪成粉碎的渣滓,氣喘吁吁渾身浴血的庫利艾爾衝撞過來。
槍膛射出一團旋轉的炮彈,將鉤纏的黑線從中炸斷,那繆爾連忙掙脫黑線的纏裹,然而,那些黑線卻好似活物一樣,儘管被斬斷,卻好似頑強的「蚯蚓」一般,就算身體斷裂,卻還可以存活許久,瘋狂的蠕動著順著他肩膀和肘根的傷口朝他身體內鑽去。
「啊啊啊——」
像是有無數的螞蟻在朝身體內鑽涌,那繆爾驚恐的將一條條絲線從身上拽掉扔甩在地上踩成碎屑。
「庫利艾爾,那繆爾,我們先放下彼此的恩怨,先衝出去如何?」
馬歇爾?d?蒂奇眼睛幽森森的盯著站在場中心的亞爾林,圍繞在亞爾林的一圈,一個個黑袍籠罩的使徒俱都散發著冷漠詭異的恐怖氣息,而最令其驚駭的是,比斯塔和毒竟然也站在了那裡,正用一種同樣詭異陌生的眼神鎖定住自己。
「死了?活了?是被亞爾林操縱了麼……所以,艾斯也是如此……真是令人恐懼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