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非常流行的話是這樣說的,林禾覺得很有道理。
——眼睛一閉一睜,一天過去了,眼睛一閉不睜,這輩子過去了。
但要說眨個眼過去有零有整的十五年,她則認為非常不合理!誰聽到這樣的事情都會感到荒謬。
「你是不是和安安那個臭小子聯手拍隱藏相機?還裝哭呢,不過,你這妝容挺成功的」
林禾發現她越說蔣嶠把她摟得越緊。
「我—腰—要斷了!」
林禾惱著伸手去擰蔣嶠,這種談戀愛時的小動作,到婚後她也沒改。
「對不起,禾禾。」
蔣嶠聞言連忙鬆了力道,林禾哼了一聲去扯開他的手,發現觸感不對她低頭看去,表情猛地一變,「怎麼傷了?」
右手指節血跡斑斑,好幾處皮肉破開,帶著紅腫。
林禾拉著蔣嶠去找醫藥箱,一般酒店柜子里都有備著的。
蔣嶠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頭,目光定定不移。
「你怎麼搞的,剛剛掐我的時候還好好的,你、」
林禾塗藥的手頓住,不對,如果是拍隱藏相機在演戲,蔣嶠根本不可能下那麼重手!
她按亮茶几上的手機,上面的時間清清楚楚寫著的日期正是十五年後!
「禾禾,這些年,你、你去哪裡了?」
十五年前飛機失事,123名乘客下落不明,黑匣子在某小島找到,失蹤乘客的屍體這些年陸續在海邊被發現。
蔣嶠想找到林禾,又怕找到林禾。
看到眼前活生生的人,是蔣嶠夢中無數次渴望的場景。
林禾聽不到蔣嶠的提問,她沉浸在自己的震驚中。
「十五年,怎麼會呢那安安豈不是二十一歲了?初一和十五也」
林禾猛地抬頭,眼底滿是執拗道:「你給安安打視頻電話,我要看看他現在的模樣,嶠嶠,你給他打電話!」
如果是真的,那這十五年的空白算什麼!看到長大後的安安,她才會相信。
見林禾激動起來,蔣嶠連忙安撫,「好,禾禾,我馬上打。」
撥通安安的視頻通訊,那邊久久不接,直到第三遍才接起。
「什麼事。」
冷冰冰的三個字以及黑漆漆的畫面,讓林禾躁鬱的心情倏地冷靜了。
這絕對不是她的寶貝兒子安安,那小傢伙每天都是軟糯糯地叫著粑粑嘛嘛,長大了妥妥陽光少年,怎麼可能是這樣陰鬱的神色。
「安安,你是安安嗎?」
林禾拿過手機對著自己。
視頻那頭頓了下,啪嗒一聲開關的動靜,只見手機畫面瞬間明亮。
看清模樣的瞬間,林禾怔住了。
兒子的眉眼當媽的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這就是放大版的安安,和小時候變化並不大!
「呵,你要找不三不四的女人別舞到我面前來,東施效顰!」
嘟嘟嘟——視頻被掛斷了。
林禾:
她、被兒子罵了?!
為母則剛,林禾心裡的迷茫直接被驅散了個乾淨,她啪地把手機扣下,拿起桌上的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然後道:「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她那麼大一個可可愛愛的小糰子呢!怎麼變成了個小刺蝟!
蔣嶠垂眸,耷拉著肩膀神情沮喪,眉眼間滿是憂鬱以無奈的悲傷。
「你失蹤後我滿世界找你,對孩子們疏於管教,孩子們對我也有些誤會,對不起禾禾。」
林禾抿嘴,狗東西知道自己吃這套!從追她的時候就慣會裝可憐!
轉念再想,如果自己真的失蹤十五年,那便意味著孩子失去了母親,蔣嶠也失去了妻子,是整個家庭的破碎。
林禾心裡難受極了,她覺得老天開了一個很惡劣的玩笑。
「我不知道,嶠嶠,我不知道怎麼回事,飛機出事故了,落在海水裡,我拼命逃出機艙,但人太多了,我出不去,好多的水嗆到嘴巴里」
林禾是真的不清楚,甚至現在人還有些暈暈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