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一過,沈方輝研究室到計時也是最重要的繁忙階級,就連北大他都臨時請了兩個月假,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研究,有時候忙的甚至好幾天都不見他回家。
梁泊替方燕把圍巾圍好,輕言細語的叮囑著沈方輝請來的阿姨:「阿姨,你陪我媽在醫院複診完了後就早些回來,雖然已經入春,但天氣還是很冷,別讓我媽受涼了。」自從那次生病之後,她就極度怕冷,整天都裹的嚴嚴實實的。
「小泊,你就放心吧,我會照顧好方老師的。」
梁泊微微一笑,這三個月來,她也知道阿姨的沉穩和利落,家裡家務、陪媽上醫院複診,都做的毫無差錯,人也和氣,對她也極為關心。
雖然阿姨的薪水高是高了點,但也算是物超所值,就如方輝所言,如今的他請得起一個高薪阿姨。
看著阿姨細心的扶著媽走出去的身影,梁泊臉色暗淡下來,如果沒有發生羅琳那件事,她不會同意出高價請阿姨幫忙,這些事她完全可以自己做。
而現在,這個家有阿姨照顧著,她也有時間靜下來好好的想一想,自己究竟該要如何選擇?今後的路該要如何卓
回到房間,遍體生寒的她還是忍不住換上一件更厚的羽絨襖,看著鏡子裡面的人,心頭一陣恍惚,不由的伸出手撫摸著自己的臉。
毫無血色,皮膚黯淡無光,眼瞼下是深重的青影,唇也乾裂蒼白,就連眼睛也恍惚無神。
鏡中的人,哪裡是個二十五歲的年輕女人,分明是個三十五歲的滄桑婦人。
目光落在梳妝檯上的化妝品上,她澀然一笑,她如今卻需要用這些來掩蓋自己一天比一天憔悴慘澹的面容了。
盯著鏡中的自己正出神之際,手機響了。
單調的鈴聲一如她這個人,無趣的很。
梁泊拿起,微微一愣,但還是接起:「餵」
「梁小泊,今天天色很好,你上次不是說想去雍和宮看看嗎?今天我沒課,我帶你去,一個小時後,我在小區門口等你。」
梁泊不自覺的抿緊了唇,抬頭盯著鏡中的自己:「……好」
如果是以前,她第一反應就是拒絕,她並不想和周齊有過多的聯繫和深交,因為她知道周齊和她不是一世界的人,和他做朋友也好,做姐弟也罷,都必須要回應真心。
她的心太小,只融得下方輝和這個家。
這些年,她的生命里除了拼命的掙錢、存錢、照顧媽、思念方輝,幾乎就沒有了時間來交朋友,也沒有心力經營友情。
當她有苦難言、有痛難訴的時候,她驚覺自己身邊竟然連一個傾訴的朋友都沒有,她的世界,除了沈方輝還是沈方輝。
這些日子以來,上百個日夜,她無法入矛腦子裡面自動回想著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也想著未來。
每每夜深人靜她獨自面對自己內心的時候,她總是驚出一背虛汗。
不知不覺中,原來她竟然喪失了自我,把自己的人生完完全全的扣在了方輝身上,把方輝當做是她一生唯一的事。
……
周齊把車停靠在路爆靠著椅背,修長的手指無意識的在方向盤上輕敲著,目光盯著小區門口,等了約莫十分鐘左右,他看見從裡面走出來穿的厚重棉襖的梁泊快要走到門口。
長裝羽絨襖,土黃的顏色,一頭原本還算是柔順有光澤的長髮乾枯發黃,手裡提著地攤上買來的包包,腳上竟然穿著一雙保暖靴,最……令人太陽跳動的是她臉上那深重又劣制的濃妝。
單看從小區進進出出的人和站在那兒當值的保安落在她身上那目光,一股無名之火從他腦膛生出,這女人,這女人竟然把自己弄成了這個鬼樣子,也難怪任何人都看不起她。
她這一走出來,哪裡像是教授的老婆?
就連他心動的那份平靜從容都不見了。
不到一年時間,她就墮落成這個鬼樣子,她的平靜、從容、自信跑去那裡了?
就她現在這個鬼樣子,分明是個自怨自憐又自卑的中年婦人。
梁泊慢吞吞的走出小區,頭頂上明晃晃的陽光讓她感覺有些暈眩,她穿著厚厚的羽絨服,還是感覺自己通體冰寒,手和腳都冷的僵硬。
迎面走來兩人,剛好是梁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