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醒來時,明明渾身發冷。
這會兒宋延金卻因為他的觸碰,而耳根莫名熱了一瞬,她把這份熱意歸咎於他手暖。
冰涼指尖在被子下微微蜷縮。
她濃睫低斂,低聲道:
「蓋這麼厚,一會兒應該就不冷了。」
傅斯川聽言眉峰輕挑,不緊不慢重新在床邊沙發上坐下來,坐姿鬆散的搭起腿。
「沒那麼快,你這冷是身子虛,跟體表溫度沒太大關係。」
宋延金眼睫動了動,腦子裡飛快抓住一些什麼。
她掀睫看向他,「你也信這些?」
傅斯川不答反問,「你看到了什麼?」
宋延金眼瞳微動,回憶著喃喃說道:
「黑霧,虛影,一直衝撞我,想吞噬我,就像魔幻電影裡的無形的邪祟一樣...」
「是厲鬼。」傅斯川給了她更具象的答案。
「你知道?你也見過嗎?」
「我沒見過,但我知道。」他說罷頓了頓,又問道,「你以前,也從來沒見過?」
宋延金搖頭,「沒有,我只聽爺爺...和彤彤描述過,第一次親眼見到。他說我沒有慧根,入不了這一行的門,也是好事。」
傅斯川一手輕撫下巴,若有所思盯著她。
「那你能猜到,宋家對你和宋雲薇做的事,是為了什麼?」
宋延金沒接話。
她從小耳濡目染,雖然沒有像宋繼春那樣深入鑽研,但也不是一無所知。
那樣的法事,當然是很不好的事。
對她不好,對宋雲薇好。
見她陷入沉思,傅斯川鼻息間輕嘆口氣,適時開口岔開這個話題。
「這個世上有很多事,都無法用科學的方式來解答,所以才有玄學的存在。你現在不用想那麼多,知道什麼人對你好,什麼人要害你,及時遠離傷害你的人就好。」
他說著站起身,「我去端粥來,你多少吃一點,今晚好好休息,一切等明天孟彤來了再說。」
宋延金安靜目送他離開房間的背影,半晌沒有收回視線。
香河苑沒有居家傭人。
這麼晚了,傅斯川一步都沒離開過房間,自然也不可能親自給她煮粥吃。
他是提前點了送餐,煨在保溫桶里,很快就將保溫桶連帶碗筷一起端進房間。
宋延金喝了大半碗熱騰騰的紫米粥,身體隱隱暖和起來。
放下碗,她看向傅斯川,欲言又止。
傅斯川將保溫桶蓋好,慢慢旋動蓋子,似察覺她想說什麼,淡淡勾唇主動開口:
「今晚要我陪你麼?」
宋延金表情微訕。
「可,可以麼?」
白天才拒絕過人家,晚上就想要人家陪睡,多少有點抹不開面子。
但她今天親身經歷的,實在超出了她現實里的認知。
知道是一回事,親眼目睹親身經歷是另外一回事。
現在那種被神秘力量鉗制,無能為力任人宰割的懼意,還深深讓她畏懼。
她一個人,晚上是真會害怕。
「樂意效勞。」
傅斯川眼尾溢笑,端給她一杯清水:
「漱漱口吧,還想不想洗澡?我可以無償奉陪。」
宋延金接住水杯,訕笑扯唇。
「那倒不用,我自己可以...」
傅斯川當然是逗她的。
他哂笑搖了搖頭,起身將屋裡燈都打開,立在浴室門前,抬了抬手示意。
宋延金掀開被子下床,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