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裡?」周澤問道。
「興發小區,一個男人和他女兒牽著的,我記得。」婦人很篤定地說道,「那男人我生前還認識,還跟他吵過架!他當初居然想占老娘的便宜,想撩老娘!」
周澤微微皺眉,提醒道:「要是你騙我或者想玩什麼借刀殺人的鬼把戲,我會讓你連鬼都沒得做。」
「哪能啊,大兄弟,我雖然死了,但我人還是好的,你去我小區那兒打聽打聽,誰不說我紅姐是個熱心腸的好人?」
周澤擺擺手,示意她可以安靜了。
女孩兒並不知道周澤在和誰說話,當然,周澤說話的聲音也很低,像是在呢喃自語。
「好像有個朋友和我說過,在興發小區有戶人家有這和這差不多的狗,你去那裡問問看吧。」周澤說道。
「真的麼?好,我這就去。」
女孩兒說完就拿出錢包準備結賬。
「算了,不要了。」
「應該的,謝謝老闆你提供消息。」女孩兒拿出五百塊錢,硬要塞給周澤。
「等找到再說吧。」周澤還是拒絕收錢。
「那,謝謝老闆了。」
女孩兒擦了擦眼淚,離開了書店。
「多好的閨女喲。」婦人還坐在書店瓷磚上。
「你也可以滾了。」
「大兄弟,我好不容易找到個能聽見我說話的人兒,就不能陪姐姐我多嘮會嗑?」
婦人一副我真的憋得很辛苦,忍得很辛苦的樣子。
「沒空。」
周澤重新坐回到了櫃檯後面,拿起指甲鉗,繼續修剪自己的指甲。
「大兄弟,你這書店開在這裡,怕沒什麼生意吧?」婦人還在那裡找話聊。
周澤像是忽然記起了什麼,問道:「想下去麼?」
「下去?」婦人愣了一下,似乎沒明白過來。
「去你現在該去的地方。」周澤才記起來,自己現在好像還是個兼職鬼差。
「能不下去麼?」婦人有些為難道,「我兒子今年高考,我想陪著兒子高考結束再走。」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你兒子要是知道他死去的母親還陪著他晚上一起複習,肯定會感動得要哭的。」周澤調侃道。
感動到哭估計未必,但嚇出一場病高考直接gg倒是有很大的可能。
「我也就陪著看看。」婦人有些委屈道。
「隨你吧。」周澤擺擺手,懶得再說什麼了,小luoli交代工作時說過,除非自己去故意過界當什麼勞什子判官,其餘的時候,自己可以看心情。
反正小luoli也沒給自己什麼業績報表要求自己一個月一個季度收多少鬼下去。
「大兄弟,你是咋變成人的?」婦人很好奇地說道。
周澤微微皺眉,
婦人身體連續哆嗦了幾下,馬上不敢再說話。
大概過了一刻鐘後,婦人自顧自地說了聲兒子該放晚自習回來了,也就離開了書店。
等她離開後,周澤特意走過去把對方剛坐的板凳翻過來,沒看見一張冥鈔。
「到底是會過日子的女人。」
周澤感嘆了一聲,感覺是不是自己脾氣太好了?
自己好歹也是一個臨時工鬼差,算是體制內的人,你丫的居然敢空手來空手走?
真拿臨時工不當幹部?
推開門,走出書店,周澤掏出一根煙點上,隔壁的許清朗這個時候似乎剛剛打掃好衛生,穿著圍裙走出來,他看了看周澤,然後在周澤旁邊蹲下來,從周澤這裡要了一根煙。
兩個男人蹲成一排,
身後,
是幾乎廢死的商業中心,前方,是空無一人的馬路。
「那小姑娘被她媽接走了?」許清朗問道。
「她下去了。」周澤回答道。
「哦,下去了。」許清朗吐出一口氣,「下去後,想再回來,就難了吧。」
「我也不知道。」周澤搖搖頭。
正如小luoli所說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