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
周澤下意識地挺直了身子,
總覺得,
一股子之前一直在抑鬱卻無處可以發泄的邪火,似乎終於找到了可以釋放的途徑。
而這時,王軻也走出了病房,看見了站在那裡等電梯的周澤,他主動走了過來,道:
「走之前也不說一聲。」
周澤笑了笑,沒解釋。
「還想找你聊聊的,她已經睡了,怎麼樣,有時間麼?」
周澤很想說自己有急事兒需要趕回去,但還是點點頭,同意了。
轉而拿出手機,給老道發了個微信,讓他把那四個看住了,等他回來再說,順帶提醒老道可以找安律師找找看有什麼酷刑法子。
說真的,
這四個傢伙真到了自己手裡,
到底該怎麼炮烙他們才能讓他們悔恨何必世上走一遭,
周澤還真沒什麼具體的法子。
可能還是自己以前太過與人為善的緣故吧,唉。
二人坐了電梯,去了三樓,三樓是住院部的食堂,只是這會兒已經結束了晚餐時間,一個小超市外加一個咖啡店還在營業著。
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王軻要了一杯咖啡,周澤要了一個菸灰缸,因為他們坐的桌子位置靠在窗戶外,所以服務員並沒有阻攔,拿了菸灰缸過來。
「不喝這裡的咖啡?嫌差?」
周澤點點頭。
「呵呵。」王軻笑了笑,起身去了對面小超市,買了瓶礦泉水,「喝礦泉水吧。」
一瓶「冰露」被放在了周澤面前。
周澤很想對王軻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聽過我女兒說了你的一些事,雖然我們最近並沒有聯繫,但我覺得還是需要來找你聊聊;
我們的關係,其實也不用太多客套了,對吧?」
「是。」
周澤猜想,應該是小luoli讓王軻來的。
「不要對我有敵意,我是醫生,嗯,其實,你有那個能力去控制好你的情緒,所以,我們就直接開門見山了?」
「嗯。」
「你自己有沒有感覺到,你的性格和一些習慣,在潛移默化中正在發生著一些變化?」
周澤把手放在了唇邊,沒去咬指甲。
面對這個問題時,他本能地想到了小luoli是如何對王軻說的,是不是在小luoli眼裡,自己這個老闆,和以前的變化太大了?
在他們這些員工眼裡,自己是在變化著的?
但變化總有一個方向,
朝哪邊去變化?
哦,
我變憨了?
王軻喝了口咖啡,他給周澤留下了充足的思考時間後,繼續道:
「其實,這是一個很正常的現象,因為除非這個人是一直躺在棺材裡的,
或者處於永恆的凝固狀態,
只要他在活動,只要他在思考,哪怕是在關禁閉,
否則他的個人性格就會不停地在發生著變化,無非是變化的幅度有區別而已。
除非完全徹底的封閉,否則當你在接觸這個世界時,這個世界,其實也是在同化著你。
打個比方吧,
你聽說過,
夫妻相吧?」
「夫妻相?」
「嗯,就是一對夫妻生活在一起時間久了之後,相貌方面都會因此發生一些變化,給人一種很和諧的感覺。
而且,在性格上,也會相互影響和促進,因為理論上來說,排除小三和情人以及媽寶等一系列的特殊情況。
夫妻,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伴侶之一。」
「然後呢?」
周澤點了根煙,
「不是,哥,我還是沒能理解你到底想要表述出什麼意思?」
「蕊蕊和我說過,我也有自己的感覺,其實,你的性格,你的整個人,其實正在被另外一種存在進行著融合和改變。
你沒察覺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