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起身,結賬,離開了咖啡店,剛出店門口,被風一吹,馬上就彎腰咳嗽起來,而且越咳越重,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的那種極端。
這個情形,引得經過的不少路人側目,有些人還特意從包里取出了口罩戴了起來。
五分鐘後,男子才慢慢地站直了身子,他默默地轉身,沿著步行街向下走去。
他自己一直戴著口罩,但他卻不喜歡戴口罩的感覺,倒不是因此覺得不舒服不適應,而是一想到在這個污濁的大環境裡自己戴著個口罩就認為自己可以小清新的感覺,有點可笑。
一直往下走,他走得越來越快,走到車站時,正好一輛4路公交車停了下來,他上了車。
坐在靠窗的位置,跟著車身一起搖晃,搖晃,搖晃……
搖了半個小時後,
他起身離開座位,在小石橋站下了車。
午後的陽光,帶著些許的灼熱,在冬天,有時候這種天氣真的很折騰人,穿著羽絨服嫌熱,脫了,又嫌冷。
讓習慣了簡單快節奏生活的人,會覺得有些煩躁。
過了馬路,走到了一棟公寓大廈里,坐電梯上到24層,站到了2408房門口,手指在門鎖那邊輕輕地轉動。
少頃,
門開了,
這是套一的格局,
床上,一個小女孩正坐在那裡玩著布娃娃,
一個中年婦女正在那裡擇菜,
當他打開門進來時,
兩個女人一起用疑惑地目光盯著他。
他愣了一下,
伸手輕輕地敲了敲自己的額頭,
哪怕是戴著口罩,依舊可以看見他在此時的侷促和不安,
但他還是道:
「抱歉,走錯門了。」
說了抱歉,
也沒選擇轉身離開,
一條懷表從他手腕位置垂落下來,
開始搖啊搖啊,
兩個女人直接陷入了昏睡。
他關上門,
走到廚房裡,
拿起開水瓶給自己倒了一杯熱開水,
然後找了個塑料板凳坐了下來,
他輕輕地摘下了口罩,露出了一張蒼白的臉,只是這唇,紅得發紫。
一邊緩緩地吹著開水一邊慢慢地喝著,
他喝得很接地氣,
像是一個老人。
等一碗開水喝完,
他長舒一口氣,
仿佛完成了今天最重要的一項工作。
也就在此時,
窗戶那邊傳來了「叮咚叮咚」的響聲,
一隻紙鳶停駐在了窗戶邊緣。
他起身,打開了窗戶,紙鳶飛了進來,而後開始燃燒,黑煙中,顯露出了一張面上帶著刀疤的臉。
「來淮安吧,證已經拿齊了。」
他聞言,微微搖頭,道:
「我在通城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暫時不打算走。」
「薛瘸子卜卦,說你已經被陰司的鷹犬盯上了。」
「嗯,那幫人速度很快。」
「是啊,這幫人,速度確實很快。」
「我的意思是,他們死得很快。」
「他們被派上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死,他們的死,才是真正的定位目標,你不該衝動的。」
他深呼吸,沒和眼前的刀疤臉解釋說這些鷹犬不是自己殺的,他只是又拿起開水瓶,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開水。
其實,那幫人到底是不是自己殺的,都無所謂了,在陰司看來,就是自己等人殺的。
「不回來?」刀疤臉問道。
「你們那裡,太悶。」
「你重新認真回答我,你到底回不回來和我們匯合。」
他沒回答,只是繼續吹著碗面。
刀疤臉似乎很生氣,他生氣地道:
「好,那我們幾個馬上從淮安趕到通城,不可能讓你一個人有趣,我們也要一起高樂高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