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小店,漏水的頂棚生鏽的卷門,以及,慘澹得不能再慘澹的生意。
男子閉著眼,坐在店門口,今天有雨,自然就沒有太陽,這確實是一種很大的遺憾,但他還是習慣性地坐在椅子上閉著眼想像著陽光撒照在自己身上暖洋洋的感覺。
裡屋,一個年輕的女人手裡拿著菜刀正在對著藕片一刀刀地切下去,一般人吃藕時,切片就好了,但她不行,得切丁,因為他不吃片。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無條件地滿足他,這個問題,她想了好幾年了,卻一直沒能想出答案。
愣神的時候,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指尖微微一轉。
剎那間,
菜刀和藕片自己懸浮了起來,
並且接下來藕片將完成自己對自己切丁的壯舉。
「這樣子做菜,是沒有靈魂的。」
男人的聲音自小廚房門口傳來。
女人雙手握拳,年輕卻又豐盈的腿在白絲的襯托下越發得晶瑩。
女人自然是好看的,而且穿著打扮很是時尚,這裡是老街,就如同再光鮮亮麗的事物在其犄角旮旯處也會有污垢一樣,這條老街,就是這座大都市的污垢。
不至於混亂,但確實有不少三無人員喜歡在這裡聚集,人員構成的複雜自然也就難免聚集一些不三不四的社會人。
女人的精緻,和這條老街是不匹配的,尤其是在晚上,失去了陽光也失去了攝像頭的遮掩,有些貪念和衝動自然會因此迸發。
當然了,結局就是附近的好幾家醫院這幾年所接待的揮刀自宮的病患比往年要多出了好幾倍。
對此,他是知道的,他覺得過於殘忍了。
為此,他特意說了她,對她科普說男人的那個地方,如果不割乾淨了,會很麻煩的,哪怕傷口癒合了,餘生也會非常痛苦,所以,在古代那些有著真正高超技術活兒的淨身房師傅往往最受追捧。
所以,他建議她下次割乾淨點,一刀沒幹淨,大不了多來幾刀,也方便之後插管子。
「靈魂,靈魂,梁瞎子,我就不清楚了,我用意念切和我自己拿刀切到底有什麼區別!」
結過婚的男人都清楚,在你的妻子在廚房裡為你做飯時,你在旁邊提出過多的要求往往是一種很不明智的選擇。
但更聰明的男人往往善於將不利的因素扭轉過來,很顯然,眼前這位雙目無神已然失明的男子,確實有足夠的智慧。
「因為太整齊了。」
「整齊,不好麼?」
「整齊的話,口感就一樣了。」
「我說,這樣不好麼?」
「我就吃不到你的心意了。」
「…………」唐詩。
瞎子走了,瞎子沒繼續去曬那今天根本就不存在的太陽,而是坐到了自己的畫架前,開始了畫畫。
這些畫,賣得自然不算好,連老街那本就很便宜的房租也不夠支付。
但生活並未因此困窘下去,最近金價不斷走高,而瞎子,沒其他的本事,但金磚多,缺錢了,叫女人去一個地方揮一揮鋤頭,也就挖出一塊金磚了。
「飯好了,吃飯!」
唐詩將飯菜端了出來。
一盤藕片炒肉,一盤芹菜炒香腸,一盤皮蛋包豆腐的涼菜,外加一大碗的西紅柿蛋花湯。
很簡單的菜,但兩個人吃的話,也算是豐盛了。
瞎子和女人面對面地坐了下來,
女人拿出了兩份紅色的試劑,
一人一瓶,
開飯前各自喝了下去。
接下來,就是吃飯。
兩個人吃飯都很慢,充分地在詮釋著什麼叫細嚼慢咽。
門口,走過來一個老者,老者身穿著道袍,肩膀上站著一隻猴兒,像是個遊方耍猴藝人。
「嘿嘿,老闆,額來了。」
老道進了屋。
小猴子從老道身上跳了下來,馬上竄到了天花板上去,在那裡,有一隻通體白色的貓,在和它對視著。
唐詩起身,走回了廚房,很快,廚房裡又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