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打擾你們兩家人的聚會了,我只是來辦我的事兒,然後你們繼續好了。」
說完,周澤下了擔架車,走到了陳澤生的屍體面前,伸手,在他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一道黑色的光圈浮現而出,凝聚出陳澤生的影子。
這個影子,只有周澤一個人可以看見,普通人是看不見的。
「還沒完婚呢。」陳澤生對周澤道,他本人看起來倒是雲淡風輕,似乎要被周澤抓走這件事絲毫不驚訝。
「你媳婦兒在下面等著你。」
說完,周澤強行抓住了他,然後直接向外走去。
「你給我站住!」
哥哥沒再反駁什麼,但是弟弟卻在此時鼓起勇氣伸手指著周澤吼道:
「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該做的已經做完了,然後,你們繼續。」
說完,周澤特意看了一眼站在三個女人旁邊一言不發的神父,對著他笑了笑。
神父也對周澤笑了笑,頭低得更低了。
周澤記得小luoli曾這般評價過自己,很懂逼數,
現在看來,這位神父似乎比自己更懂。
沒再過多的言語,周澤轉身離開,那個弟弟依舊指著周澤,但他沒敢追過來,因為他清楚一件事,擔架車是自己親自從冰櫃裡推出來的,這意味著眼前的這個人居然在冰櫃裡躺了很長一段時間。
他覺得這個世界一定是瘋了,真的瘋了。
抓著陳澤生一路出來,走到了馬路上,兩側是茂盛的油菜花。
陳澤生這時開口道:「大人,我是來找你幫忙的。」
「那你剛才怎麼不說?」周澤問道。
「因為我發現大人您似乎並不樂意幫忙。」陳澤生微笑著說道,「我弟弟精神上有些問題,我有些放心不下他,家裡的生意本就不好,只能說是慘澹維持,我一走,他一個人,可能扛不下來。」
「你弟弟精神上有問題我是見識到了。」
是啊,能整出一家人哪怕死了的也要整整齊齊在一起的傢伙,精神能正常才叫奇怪的事兒。
「但你說你擔心你弟弟一個人扛不下來,之前跳樓的,還不是你?」周澤反問道。
「呵呵,其實我慫了,當時說好一起跳的,但她跳下去後,我怕了。」陳澤生很實誠地說道。
「然後呢?」
「然後我覺得對不起她,第二天從警局做好筆錄出來,也跟著一起跳了。
我本以為能在黃泉路上找到他,但莫名其妙地卻發現自己居然又走回到了家裡。
或許,是因為我弟弟把我的屍身修復得太好的緣故吧,雖然那兩個殮妝師對質量的要求有些問題,但至少在面子上,他們還是把我復原得惟妙惟肖。」
陳澤生說完蹲了下來,自顧自地掏出一根煙,點燃。
這煙是燒過去的煙,普通人聞不到煙味。
周澤也取出一根煙,其實,說心底話,周澤對眼前這個傢伙還真有些好感,做事兒挺乾脆,說話也乾脆。
可惜了,這樣子的一個傢伙,已經死了,否則和他做個朋友,也挺舒服的。
「是不是被我個人魅力吸引了?」陳澤生對著周澤抖了抖睫毛,「懂得欣賞生活體會美的人,往往不會太差。」
「這話你自己說出來,有點噁心。」
「呵呵,我從十歲開始就被父親帶在身邊,弟弟不願意,看見屍體就怕,所以只能我去繼承手藝。
我一開始也怕屍體,後來我發現了他們的美,一種安靜的美,這種美能夠讓你沉浸在某種情緒之中,像是在聽著優美的鋼琴曲。
我打理著他們的遺容,他們也在打理著我的情緒,我給予他們最後的體面,他們給予我片刻的安寧。
其實,還是不想死啊,如果不是她一心想要死,我也確實喜歡她的話,我是真的不想死的。」
「我也很惋惜,當初我死的時候,殮妝師不是你。」
這句是周澤的真心話,上次給自己化妝的那個女人,刺得自己好痛。
「呵呵,大人,再問您一個問題,我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