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蠶絲再涼,也止不住霽月掌心泌出的微汗,她也知道自己說的話,可能無法說服姐姐……
她不敢看扶風冰冷的雙目,只小聲道:「姐姐,就因為我們生在皇室,所以就不能擁有自己的人生了嗎?」
扶風正色道:「你是公主,你應該早有覺悟。」
&我要當公主的嗎?君上說臣民供奉,那是我讓他們供奉的嗎?」霽月越發委屈,哭道,「姐姐,我喜歡這裡的日子,喜歡黎國千奇百怪的新鮮玩意兒,喜歡皇上的疼愛,我不想再繼續背負註定失敗的使命了……」
扶風氣急,一巴掌打在霽月臉上,眉稍眼角一片冰涼。
&怎麼能說這樣的話?!你堂堂鄔國公主,就甘心在這裡做一個妾嗎!」
那一巴掌扶風使出了全部的力氣,霽月的臉上立即出現一道清晰的五指印,她捂臉哭道:「姐姐,你以前從來不會打我的……」
扶風痛心道:「你若是再不覺悟,我還要打你!」
&姐,來黎國之前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要保護我的嗎?你就是這樣保護我的?」霽月吼完這句,不願再聽扶風說什麼,哭著跑了出去。
侯在外頭的張洛兒見狀,心裡暗笑不已,追出去對她道:「賢妃娘娘,淑妃娘娘近日心情不好,所以若是什麼地方惹賢妃娘娘不高興了,賢妃娘娘千萬不要往心裡去呀。」
霽月瞪了她一眼:「本宮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多嘴了?!別以為你是蘇易安的人就可以在本宮姐妹之間多嘴,本宮回頭就叫姐姐縫上你的嘴!」
張洛兒也沒把她的話往心裡去,低著頭,嘴角似笑非笑,道:「賢妃娘娘教訓的是,不過賢妃娘娘再怎麼說,奴婢還是要提醒娘娘一句,整個宮裡都知道淑妃娘娘失寵,皇上已經月余沒踏足這裡了,而您卻如日中天。就這樣您都沒想著分些恩寵給淑妃娘娘……您還特意跑過來刺激她做什麼呢?」
霽月一怔,難道她的姐姐是因為嫉妒她得殷沐的心,才會這樣對待她?
是啊……假如她們可以放下肩上的重擔,她可以依靠殷沐的寵愛活得很好,而扶風呢?難道叫她一輩子依靠自己的妹妹?
扶風從小就出色,憑什麼要她一直依賴別人呢?
不行……
小時候一直都是扶風護著她,她現在也要護著扶風。
扶風的責任,她來擔,扶風的恩寵,她來替她爭!
這麼想著,霽月便對身後的宮婢道:「去御書房!」
她如今這麼受寵,只要她開口讓皇上去扶風那兒,皇上就一定會去的。
張洛兒靜靜地目送霽月離開。
她當然沒有那麼好心替扶風求恩寵,她說的每句話都有目的,而那目的的最根本,就是為了她自己。
扶風越來越狂躁,她在扶風手下受盡折辱,她想擺脫扶風。
她對霽月說那番話的意思是暗示霽月,扶風乾涉她純粹就是嫉妒她有恩寵,她想挑撥這對姐妹的關係,攛掇她們倆爭寵去,這樣扶風沒空對她撒氣,她也輕鬆許多。
但似乎,霽月並沒有那樣想?
御書房前,尹諾見她來了,立馬上前行禮>
&妃娘娘是過來找皇上麼?」
霽月瞪了他一眼:「我不找皇上,難不成找你?」
尹諾心中不快,他在皇上身邊伺候這麼久,后妃見著他都得給幾分薄面,這霽月倒好,真以為自己侍寢的日子比別的嬪妃多了幾日,就了不得了。
尹諾掩住眸中的嘲諷,道:「賢妃娘娘少安毋躁,如今安尚寢在裡頭伺候皇上筆墨,不讓人打擾,容老奴進去通傳一聲。」
霽月毫不掩飾心中的憎惡,冷聲道:「這賤人真當她自己是皇妃了?還侍奉筆墨?這是她一個有夫之婦做的事嗎?!你進去告訴她,就說賢妃娘娘問她還要不要臉!」
尹諾溫和應道:「是,奴這便進去告訴安尚寢。」
他轉身進了御書房裡頭。
其實安歌並沒有侍奉筆墨,她坐在窗下,寫她那個邸報上要用的文章,殷沐坐在案前,批閱奏摺,兩個人誰也不打擾誰。
這幅畫面,在尹諾看來,是那麼的歲月靜好。就像相處了數十載的老夫老妻,皇上就算是在皇后面前,也不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