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王氏看到這一幕,眼眸深處閃過一絲快意,但眼淚也湧出來,她忙擦了一把。
才道:「貴人,昨日我去給人家送漿洗好的衣服,因為兒子還小,芽兒又要在院子裡與人家一起燒火做晚飯,才能得到別人家一兩顆芋頭的餘糧,我就讓婆母幫忙看一下兒子。」
「結果不成想婆母睡著了,半路何老三回來偷錢,匆匆把壓箱底的錢都拿走博戲去了,門也沒關。」
「我那小兒子不知何時出門了,我回來一問,婆母還說是何老三帶去玩了。」
「結果等今日大清早,何老三回來,不見兒子,這才知道兒子丟了。」
何王氏說著聲音越來越哽咽,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簌簌地流。
明媚兒自從做了母親以後,聽到這種事情難免有些感同身受,再加上她小時候差不多的經歷,一時間也覺得心裡悶悶的。
她起身從衣袖裡拿出一張乾淨的手帕,遞給何王氏:「娘子,先擦擦淚吧。」
何王氏看著乾淨的名貴手帕上還繡著極其精美的繡紋,她見都沒見過,不敢伸手接,一直擺手推拒。
「多謝貴人,但我是個粗人,不配用這麼好的東西…」
不等何王氏將話說完,明媚兒已經將手帕強塞進何王氏的手裡了。
轉而又坐回到了景文帝的身邊。
讓何王氏想還給她手帕的手僵在半空中,只能感激地將手帕收下擦淚了。
「孩子丟了,可報過官?」明媚兒問。
何王氏有些哽咽道:「沒有,報官也沒用。」
一旁田老七搶道:「貴人們有所不知,近兩個月,雍城已經丟了十幾個孩子了,有男有女,大到八九歲,小到兩三歲都有。」
「這是十幾個都是家裡報過官,有名有姓的,那沒報官,沒名沒姓的還不知道有多少呢。」
「我經常跟著家裡去山戶里收藥,早聽說了,剛開始是附近的小村莊接二連三地丟孩子,後來小村莊內看管就嚴了,但凡不是本村人,都不讓進村。」
「這才慢慢發展到雍城城內開始丟孩子。」
「也有人報官,或者是和官府的人建議說也學著村莊裡的方法,不許外人進出,但偌大的雍城人來人往,又是年底商隊們來往的時候,怎麼可能不讓人進出,那像是什麼話。」
田老七說著話頓了頓,往前走了兩步,影七眸光銳利,他又趕緊停住腳步。
放低了聲音有些神秘道:
「我們私下裡都懷疑,是不是那些異國商隊乾的。」
「聽說別的國家也有想買賣大周朝人去那種不乾淨的地方的,就像是咱們大周朝出名的花樓里,也有異域歌舞姬是一樣的。」
「咳咳…」影七輕輕咳嗽兩聲,田老七不明所以,但識趣地沒再說什麼,只當是有女眷在場,不好說花樓的事冒犯。
「那官府就任由孩子一個丟了一個找不回來?」明媚兒問道。
田老七答:「官府也不想,但是沒辦法啊,雍城人來人往的這麼多,總不好挨家挨戶地搜查,更不能凡是進出雍城的都仔細盤查吧?」
「那些走商的,誰不是有著錢貨在,真盤查搜起來,多了少了的不好交代。」
「況且大周朝內里還好說,還有那麼多異域人。」
「鬧大了不好聽也不好看。」
「連我們這些略微知道內情多些的小貨郎、游商、游醫等等,都是專門被衙門的人警告過的,管好嘴,不能亂說話,免得造成恐慌。」
田老七說著,臉色又神秘起來道:
「這畢竟雍城離京城近,天子腳下……」
田老七擺了擺手,一臉噤聲。
明媚兒下意識看向景文帝,發現他面上雖然不動聲色,但眸色深了兩分,可見是心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