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儷妃娘娘,妾身自知對您冒犯了,讓您不開心了,妾身有罪,請儷妃娘娘責罰。」
陳佩瑩說著起身對明媚兒跪地行禮,柔柔弱弱還帶著淚水的樣子,像是忍辱負重的小白花。
她先是打著為儷妃娘娘好的旗號來糾正儷妃娘娘的過失,如今又主動退步請求責罰,表現的這麼忍辱負重。
儷妃娘娘若是真的當眾懲罰她,反而像是儷妃娘娘被人說中了,怒而跳腳,顯得咄咄逼人。
「儷妃娘娘,陳選侍今日所說雖然有些不和規矩,但是畢竟也是好心一片,還請儷妃娘娘不要責怪她。」肅昭儀開口道。
一旁正坐著看戲的敏昭儀,只覺得有一道略帶犀利的目光向自己看來。
一抬頭,原來是沈皇后。
她才略帶不情願,敷衍式開口勸一句:
「儷妃娘娘,陳選侍入宮時日尚短,又還沒伺候過陛下,禮儀還不周全,妹妹可以慢慢教嘛。」
明媚兒表情冷淡下來,自顧自慢悠悠坐回椅子上,看著她們做戲。
「皇后娘娘一直都是賢德治理六宮,皇后娘娘都不怪罪陳選侍不遵守宮規、當著皇后娘娘面便以下犯上,私自行使六宮之權。
本宮自然也是沒有話說的,更不會懲罰陳選侍,畢竟,六宮姐妹們都要以皇后娘娘為表率嘛。」
「總不能因為淑皇貴妃娘娘如今主理六宮規矩森嚴,就真的不拿皇后娘娘的仁德當一回事。」
明媚兒輕飄飄的一句話落下,讓在場的人面色都不太好看。
她們只是想保下陳佩瑩,讓明媚兒難堪,並不是想讓沈皇后難做。
可是不管陳佩瑩發心如何,行為上確確實實是越位,對明媚兒不敬,可以算是以下犯上。
更何況陳佩瑩只是個選侍,位分低得不能再低的后妃,只有學規矩的份,沒有教別人規矩的份,更沒有當眾說妃位規矩學得不好的資格。
這種行為本身就是越位,更加不像話。
她們讓明媚兒不要處罰陳選侍,被明媚兒這麼一說,就像是在故意縱容陳選侍以下犯上一樣。
再加上明媚兒還提什麼淑皇貴妃主理六宮嚴明,不能把皇后娘娘的仁德不放在眼裡……
這不是明擺了說皇后娘娘治理六宮不如淑皇貴妃,皇后娘娘任由六宮尊卑不分嗎?
沈皇后端坐在主位上,面色不變,只是唇角的笑消失了。
她隱藏在衣袖中的手握緊,狠狠攥著袖子裡的手帕。
上好的蠶絲手帕已經被撕爛了。
她原來倒是不知道,明媚兒是個這麼伶牙俐齒的。
陳佩瑩也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連忙對沈皇后磕頭請罪,也不敢再惺惺作態。
「皇后娘娘,妾身知錯,妾身絕對沒有以下犯上,不敬皇后娘娘和…儷妃娘娘的意思。」
陳佩瑩說起儷妃娘娘這四個字時,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她就知道儷妃不是個好相處的,也不是個省心的,從前在鍾翠宮時儷妃娘娘就明里暗裡多次給她難堪。
如今儷妃娘娘又對皇后娘娘不敬,她不過是說了兩句公道話,又要被儷妃娘娘扣上這麼大一頂帽子。
真是噁心至極。
「……」沈皇后沒有說話。
陳佩瑩咬咬牙,只能對明媚兒磕頭請罪:「儷妃娘娘,妾身知錯了,請您責罰妾身吧。」
明媚兒看著陳佩瑩,又看著坐在高位上像是事不關己的活菩薩似的沈皇后,唇角的笑容深深。
「本宮說過了,本宮不會責罰你,畢竟咱們都是六宮姐妹,本宮要以皇后娘娘的仁德為表率。」
沈皇后想當不沾泥的活菩薩,也要想想自己配不配當。
她憑什麼要給沈皇后台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