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服侍夏如卿上床歇息,放了帳子,紫月就移著燈就出去了。
聽見房門關了,又過了一會兒,夏如卿輕手輕腳地爬了起來。
把窗戶打開,然後把被子也掀開了些,躺下,就又睡了。
早春的晚上,夜裡還是冰涼的。
一開始,她冷得身上冰涼冰涼,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後來漸漸困了,也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沒錯,她是故意讓自己著涼的,她有兩個目的。
第一:皇后和貴妃正較著勁兒,兩大boss鬥法,哪怕波及到她一點點,她都承受不了。
最重要的是,她還不能不去。
第二,也是叫人知道,她的身子,是真的不好。
夏如卿凍得受不了的時候,就有些心酸。
什是時候,能不靠這些呢?
能不靠著『自己身子不好』這個保護殼,來躲過別人的目光,來求得一絲生存的縫隙。
她也想有地位,她也想叫旁人不敢輕易欺負她。
可是,規矩就是規矩,怎麼能夠呢?
家裡頭沒有人能為她出頭,就算是皇上給她晉了位分。
也能叫別人挑出錯處來,處處針對她。
與其那般,還不如好好地當她的貴人呢!
至少,皇上願意護著她,不會叫她輕易被人欺負。
她至少還有他疼著,比許多人好太多了不是嗎?
夏如卿想著想著,鼻子就有些酸。
從當初的一無所有,到現在,她耗費了多少心力!
不是不委屈,而是沒法子啊!
……
翌日,夏如卿一早起來,就頭暈目眩,鼻塞音重。
紫月嚇了一跳。
「昨晚還好好兒地,怎麼今兒就這般嚴重了……」
說著,摸了摸夏如卿的額頭。
「滾燙滾燙的,主子,得叫太醫了……」
這麼燒著,可是要出毛病的。
夏如卿雖有氣無力,但還是死死地拉住了她……
「別去,紫月……」
看著她臉都白了,紫月跪了下來,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主子,奴婢知道您心裡是怎麼想的,可奴婢不能看著你糟蹋自己……」
夏如卿眼眶也紅了。
這個時候,有個懂自己的人,心裡頭暖啊!
紫月見她有所動容,忍不住再勸。
「後日皇上就回宮了,要是叫皇上看見可怎麼好呢?您叫皇上怎麼想呢?」
夏如卿有些愣。
腦補了一下,要是叫他知道了,那臉色指不定黑成什麼樣!
想了一會兒,終於打消了去熙福宮晃一圈兒的念頭。
「好吧,就聽你的,請太醫吧,叫小喜子去熙福宮說一聲,就說我昨夜受了涼,病得厲害……」
正好昨夜寒涼,今兒天氣也陰沉沉的,看著要下雨。
二三月的天,春寒也是很厲害的,她身子弱,病了也說得過去。
紫月聽完,這才笑了。
一面打發小喜子去請太醫,順便再去一趟熙福宮。
自己則忙進忙出的,先是拿了床被子,把夏如卿裹得嚴嚴實實的。
整個人就像是蠶繭一樣,就露了個臉出來。
她眼睛忽閃忽閃看著紫月來來去去,模樣十分滑稽。
紫月又攏了兩個炭盆在屋裡,最後去小茶房熬了一碗濃濃的薑湯……
剛喝完熱騰騰的薑湯,太醫就來了,身後跟著小喜子,還有一個面生的小宮女。
太醫上來診脈的時候,那小宮女也上前行禮。
「奴婢是熙福宮的二等宮女翠兒,貴妃娘娘聽說貴人病了,特地叫奴婢來瞧瞧貴人……」
說著,那小宮女遞上來一個錦盒。
紫月上前接了,就說道。
「奴婢替我家主子謝貴妃娘娘的賞賜!」
說著又為難地笑了笑。
「我家貴人實在病得厲害,今日不得去,改日我家主子好了,定然去熙福宮當面領罪……」
翠兒聽了,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