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合同簽了,王寶玉心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當然,自己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做,跟鎮政府溝通漿果廠的建廠位置,動員老百姓重新樹立信心種植漿果,恐怕還要忙乎很大一陣子。
王寶玉暫時收起剛才因為藍衣中年人的產生的不快,邀請遠道而來的興北集團股東們一起共進晚餐,由於高興,沈文成沒有拒絕,其他的人也不想掃興,便答應了下來。
王寶玉進屋給侯四打了電話,說讓侯四安排一個像樣的房間,今晚要請客,邀請侯四一同參加,侯四不知道情況,只當是邀請清源鎮的官員們,一口便答應了下來。
一行人開車去了恆通賓館,在一個大包房裡坐下,對於王寶玉的話,侯四顯得很重視,安排了好幾個服務員忙前忙後,力爭做到客人滿意,王寶玉也滿意。
眾人坐好之後,侯四才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黑瘦的焦炳,感覺眼熟,使勁摸了摸光頭,終於想了起來,不禁臉上一陣愕然。
王寶玉笑著為侯四介紹道:「候總,這是興北集團的老總,沈文成沈大哥。」
「沈總,久聞大名,上次在神石村,我見過您。」侯四連忙上前,非常客氣的說道。同時也頭一次將手中的珠子放進了兜里。
「候總也是大名鼎鼎,我至今還記得,當初招商現場,神石中間最大的條幅,就是恆通公司的,呵呵。」沈文成呵呵笑道,彰顯自己擁有非常好的記憶力。
「雷聲大雨點小,實在是慚愧,沈總就不要再笑話我了。」侯四擺著手說道,在沈文成面前,他的實力實在是差的太懸殊。
沈文成又給侯四介紹了在座的其他股東,侯四一一上前握手,笑容可掬,謙卑有禮,在真正的商業場合上,侯四從來不掉鏈子,這也是他能夠混到此番地步的主要原因之一。
到了焦炳面前,焦炳伸出黑瘦的手,臉上帶著不快說道:「候總,山不轉水轉,咱們又見面了。」
「焦廠長能夠前來,本人深感榮幸。」侯四略顯尷尬,還是眯縫著眼睛笑著跟焦炳握手。
焦炳冷著臉,只是象徵性的晃了一下手,便縮了回來。侯四尷尬的笑了笑,幸好倒是沒有人注意到。
但這一個細節逃不過王寶玉的眼睛,他隱約猜到了兩個人的關係。不用說,侯四肯定帶著人去找過焦炳,威脅原始野人般的焦炳立刻漿果廠,否則就把他咋樣咋樣,焦炳是個刺頭,少不了和他發生衝突。
焦炳又不傻,當然記著這個仇。今天,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對於困難時候對自己落井下石的人,焦炳一時很難釋懷,自然也給不了侯四好臉色看。
接下來的事情,不用多說,自然是交杯換盞,相見甚歡。然而焦炳對於侯四,始終沒個笑模樣,侯四倒是幾次主動示好,但焦炳總是不領情,只是礙於情面,不冷不熱的恩啊兩聲就是了。
王寶玉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一個是自己的四哥,一個是漿果廠的頂樑柱。如果焦炳這樣一直記仇記下去,將來必定多些無謂的煩惱。冤家宜解不宜結,自己是時候替侯四說些好話了。
王寶玉便找了個上廁所的藉口,示意焦炳跟著他出來。一出房間,焦炳就埋怨道:「王副鎮長,早知道見侯四這傢伙,我都不來。」
王寶玉拍著焦炳的肩膀,微笑著勸說道:「焦廠長,我叫你出來,正是為了談這件事兒。侯四,那是我的把兄弟四哥,即使他過去做過對不起的事情,看在兄弟的面子上,就讓它過去吧!」
「你不知道情況,當初侯四領著幾十號人,可是沒輕了折騰我。」焦炳帶著憤怒說道。
王寶玉嘿嘿笑道:「侯四的底細你也清楚,手下弟兄們言行過激一些,你就不要太在意了。」
「不是我焦炳固執,是侯四欺人太甚!當初老子不服,以死抗爭,侯四就安排人晚上往廠子裡扔石頭,整晚不讓我睡覺,我白天就往外撿。第二天他再派人扔石頭,我白天再撿,時間長了,將大門都堵住了。」
王寶玉呵呵直笑,原來廠子門口爬上爬下的瓦礫堆,還是侯四的傑作,由此可見,侯四對焦炳還真是沒少下工夫,只是遇到焦炳這種頑固分子,換做常人,早就挺不住了。
「焦廠長,我替四哥向你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