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寶玉這才注意到,開車時,自己根本就沒問嬌嬌去哪裡,現在已經開到了北國大酒店的附近,也罷,今夜肯定是無眠了,不如就讓嬌嬌陪著自己聊聊天。
王寶玉在北國大酒店門前停住了車,跟嬌嬌走進了大廳,一打聽,居然沒有房間,說是市里召開一個洽談會,酒店已經客滿,剩下的兩間房,是八千八的一晚的高檔間。
「王哥,這裡這麼貴,咱們就到對門去住吧!」嬌嬌拉著王寶玉就往外走,這次王寶玉沒有堅持,兩個人就到了路對面的一個小旅店,在二樓臨街開了一間房。
小旅店的環境自然沒法跟大酒店相比,裡面只有一張雙人床,床單雖然還算得上是雪白,但上面的幾團洗不掉的污漬還是很惹眼的,好在屋子收拾的還算是乾淨。衛生間是公用的,也沒個洗澡的地方,更沒有電視。
進屋之後,王寶玉感覺很憋悶,不只是因為屋子小,而是這種憋悶是發自內心的,苦苦堅持而為之奮鬥的感情,似乎在頃刻間就煙消雲散了,留下的只是一種苦澀的味道。如果不是嬌嬌來陪自己,也許這會兒王寶玉不知道要跑哪裡借酒消愁了。
王寶玉關了屋裡的燈,又關上包里的大哥大,打開窗子,帶著寒意的空氣立刻侵入到屋子裡,更進入到他的心裡。他點起煙,一支接一支,大口大口的猛抽著,嗆得他一陣陣的咳嗽。
嬌嬌很懂事兒的沒有打擾王寶玉,她輕輕坐在王寶玉的身邊,一隻胳膊輕輕的挽著王寶玉,兩個人就這樣默不作聲的望著窗外。
車來車往,燈火闌珊,在這都市的繁華地帶,夜,並不寂寞。北國大酒店就在不遠處,抬頭望去,間或亮起的燈光是那樣的溫暖,也許就是在那些屋子裡,正在進行著兩情相悅的山盟海誓,亦或是共赴巫山的雲雨之歡。
寒氣很快浸透了整個房間,嬌嬌忍不住瑟瑟發抖,但仍堅持陪在王寶玉身邊。
「嬌嬌,你曾有過這種心痛的感覺嗎?」王寶玉嘆著氣問道。
「有啊!我在初中的時候,喜歡上了同桌男生,還給他寫了情書,結果他哈哈大笑,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念了一遍,還厚著臉皮說他喜歡的是班花劉莉莉,那次,我心痛的差點去跳河。」嬌嬌說道。
嬌嬌的話,讓王寶玉想起了曾經的往事,自己一個男生都受不了這種侮辱,嬌嬌當時肯定是難過極了。王寶玉嘆了一口氣說道:「看來你比我還慘。」
嬌嬌輕輕笑了笑,說道:「雖然當時很難受,但是現在想想沒有和那個男生在一起是幸運的。有人喜歡是件好事兒,但他卻利用別人的感情鬧事兒,內心實在太黑暗了。說起來我真應該謝謝這種人。」
嬌嬌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王寶玉一眼,王寶玉知道嬌嬌的含義,沮喪的說道:「嬌嬌,我和你不一樣,我失去的不僅僅是一個人,而是將來的人生。走到現在,我覺得自己已經無路可走了,將來再為誰賣命呢?」
嬌嬌忽閃著清澈的眼睛,問道:「你和她的故事很不一般啊?」
王寶玉又重重嘆了口氣道:「唉!現在看看一直都是我一廂情願,人家的心根本沒在我這裡,充其量算是個候補。咱倆也算同是天涯淪落人,我跟她的故事,和你的差不多。」
「那你跟我說說跟她的故事,或許將事情說出來,心情就會好多了。你放心吧!我會保密的。」嬌嬌望著王寶玉說道,明亮的眼眸,在黑暗中閃著光。
王寶玉輕輕摟過嬌嬌,將自己如何跟程雪曼相識,又如何訂下了千日之約,以及自己為了這個目標,如何艱辛的一步步走來,沒有隱瞞的說了,他需要傾訴,因為一想起這些事情,他就覺得心裡格外的沉重,仿佛壓著一塊巨石一般。
嬌嬌是一個忠實的聽眾,她只是靜靜的聽著,沒有說對,也沒有說不對。直等到王寶玉在不停嘆息中講完更程雪曼的這段經歷,她才說道:「王哥,你是個好樣的,我不得不說,失去你,那是她的損失,也是她沒有這個福氣。」
王寶玉鬆開手臂,又點上一支煙,說道:「嬌嬌,我不需要這種安慰。」
嬌嬌微笑著說道:「王哥,我沒有說假話,只要你敞開心扉,會有很多好姑娘去愛你,何必非得吃苦頭,去追一個永遠不屬於自己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