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節
紅岑淡漠的撇清了和劉月的關係。那從容不迫,如局外人的神情,一點不做作。
劉懷也覺得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了,「公子的意思是……」
紅岑眸子一暗,說出了心中的話,也不想給平靜的日子再添出什麼,「實話說了吧,我心中有人,而這一生也只會是她。不論生死,我都不會負她。即使是她負我……也沒有關係。」
在說這話時,神情溫柔,眸底漣漪流光,真情流露,那麼真摯,又情深,還有一點淡淡的落寞。
劉懷無言了。
瞧到的,聽到的,怎麼猜也像是自己的妹妹在一廂情願。
是不是誇大了什麼,回去再問清楚一點。
幸好一開始沒有惡言相向,不然,鬧出笑話反而是自家人。
劉懷見紅岑不肯要錢,也算了,收好錢禮貌的道了一聲歉。
隨時的寒暄幾句,便說離開。
紅岑送到門外,即不再相送。
看來,這也不是什麼安靜的地方,換一家客棧吧。
紅岑吃了東西,便結賬離開了,離開前,問了掌柜一下,什麼地方最安靜的。
結果,掌柜的說,城外的寺廟,最安靜。
紅岑想了想,問了方向,便離開。
沒有錯,那不失是一個好東西,清幽僻靜的。
而他需要的,正是這一種寧靜。
……
紅岑給寺廟捐了百兩的香油錢,也就順理成章的住了下來。
他住在一個偏院子,平時香客們歇息的地方。
每天聽著晨鐘暮鼓,聽著木魚聲,念經聲,聞著檀香之氣,看著裊裊輕煙的,心情漸漸沉澱,平靜。
日子下來倒也安寧。
內心也生出了一種與世無爭之意,澄清的,空靈的。
清山綠溪,鳥兒婉轉啼鳴。
第一次,感覺到有這麼清明的心境。
尤其是在種思念著一個人時候。
紅岑住了幾天。
城中發生何事,他是不會理會的。
只是想在這裡,平靜的住到和影兒相約的時間即可。
這一天,他帶著琴,步入寺後面的一處小林,恬然的坐在溪邊。一個絕世的佳公子,一把素琴,幽清脫俗,如一副罕見的水墨畫,恬淡安然。
片刻後,素指輕撩,泠泠弦音,伴著溪水、隨著落葉飛舞的,隨風飛去,舞作迷茫的幽嘆。
此時,在不遠的樹下,一個纖細的身影,含淚的望著他的背影。
正是劉月。
那一天,劉懷回府,她的謊言也戳穿了,曉得,如果她繼續撒謊,只會給他帶來麻煩。但是,她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他的!為了他,她可以變得很乖很聽話。
全城的人都知道,劉月是一個調皮又活潑的女孩子,僅是近幾個月安靜了許多。
紅岑非江湖中人,也不是那種身懷絕技的。再說,現在他一心撫琴,已經達到琴就是人,人即是琴的忘我境界,又怎麼會留意身後還有一個人?
天色已晚,紅岑停住了撫琴的手,指尖有點微紅,眼中一片黯然,如幽潭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