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醒醒……你可不能死在我們店裡!你個挨千刀、爛屁眼的結巴秀才,死了死了還坑我!欠我半個月的店飯賬我找誰要去,我的祖宗啊,你倒是醒醒……」
「掌柜的,快別喊!人已經死了,你摸摸,身體梆梆硬!昨晚你下手太狠,打牛馬的鞭子都抽斷兩根,他又病得這麼重,哪架得住那麼打?」
「多嘴!我打他了嗎?你看到了嗎?他是病死的!懂嗎?」
「瞧我這張臭嘴!是是是,掌柜的教訓得是,他確實是病死的!不過掌柜的,咱們得找尾破蘆席把他捲起來,趁天還沒大亮趕緊扔到河裡去……」
「那那那……那還不快去準備?快啊,快去找蘆席……」
……
迷迷糊糊,耳邊傳來忽遠忽近的對話,隨後聽到一陣紛亂的腳步聲,說話的兩人都出了門。
虞豐年甦醒過來,一睜開眼睛便驚詫不已——他仰面朝天躺在榻上,第一眼就看到粗大的三角房梁,頂著一排排肋骨般的細木圓檁。
緩緩扭頭望去,鏤空的花窗、破爛的窗紙,合扇木門高門檻,房屋正中一張八仙桌,桌子上放著一盞油燈……很像是古裝劇里老房間的布置。
一摸頭,頓時腦袋發懵:呀!這麼長的頭髮,頭頂攏發包巾,別了根筷子當髮簪!還有身上穿的這衣服,怎麼是破爛的長衫?「我這是在哪裡?剛才是誰在說話?是誰死了要捲起來扔河裡去?未免太過狠毒了吧?」
剛剛想到這兒,一些紛亂的念頭紛至沓來,塞滿了他的腦袋:今年是紹興十一年,南宋紹興天子、「兒皇帝」趙構在位,宰相是秦檜,名將岳飛岳少保和養子岳雲、部將張憲已被秦檜關押在大理寺。
更多地意識讓他應接不暇:這裡是南宋的臨安城,我是落第舉子虞豐年,18歲,東京汴梁人氏,還是個結巴!靖康之變,父母亡故,我孤身一人逃難到臨安。指望參加科舉考試,出人頭地,怎奈奸相秦檜把持朝政,有才無錢,退到一邊,不點功名,一氣之下,病在店房半個多月,積蓄全部花光,還欠下了一堆店飯賬……
對了,剛才說話的兩人是飯店掌柜的和店小二。掌柜的姓錢,叫錢貴,典型的奸商、勢利小人,欺男霸女、為富不仁、心狠手辣,有錢的當你是爺伺候著,沒錢的當你是狗連打帶罵。自己落難期間沒錢還賬,他和店小二見頭罵頭,見尾罵尾,拳腳相加,大拇指粗的鞭子甩起來就抽。昨天晚上本就高燒不退,他們倆下手又狠,以致連病帶氣,昏死不醒……
門外又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掌柜的,蘆席找來了,把他捲起來吧。」
「那還不快點?」
「吱呀」一聲,房門再次被推開,兩雙腳一前一後沖自己走來。虞豐年一驚,暗道不好:「這他|娘|的找蘆席是要卷我?」連忙閉上眼睛靜聽其變。
一閉上眼睛,另一種記憶充斥在他的腦子裡,弄得他思維更加混亂:我是21世紀的超級頑主,也是無敵泰拳王,被嫉賢妒能的混蛋大師兄下毒,死在師父家裡,臨死打碎了師父家的宋瓷花瓶……
很多事情都想了起來,兩種記憶交叉湧現,弄得虞豐年頭疼欲裂,心中欲嘔。為什麼會有兩種記憶:「難道21世紀的泰拳王虞豐年,穿越重生在南宋落第舉子虞豐年的身上?——好像只有這麼一種解釋!對,那個打碎的宋瓷花瓶,一定那花瓶促成了這難以解釋的一切!可是人家穿越都是穿過去享福的,我怎麼穿越成了一個病鬼?現在的我,是泰拳王虞豐年,還是落地舉子虞豐年?」
腦子這麼一過,泰拳的招式模糊不清,滿腦子四書五經、詩書禮儀,全都是文縐縐的詞兒。虞豐年真的有點糊塗了:難道我真的成了窮困潦倒的窮酸秀才?那……這趟穿越豈不是吃虧賠本?
錢貴和店小二先把蘆席鋪好,一個抬頭一個搭腳,把虞豐年抬起來放在蘆席上,不由分說捲起來。虞豐年想要掙扎,可是渾身上下一點力氣也沒有。想喊叫,一張嘴卻才記起,自己還是個結巴,使出吃奶的力氣大聲喊叫,卻由於太過於虛弱,發出的聲音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倆人誰也沒聽到。
錢櫃一邊卷著蘆席,一邊連數落帶罵:「倒霉倒霉真倒霉,我是不是作孽太多,碰上這麼個結巴?快抬出去,千萬別讓人看到,要是為這個吃官司,落
第1章 重生南宋 倒霉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