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周姑娘說,你武功天下第一,平日裡可吃著什麼補藥或者補酒,人參鹿茸靈芝?改日,我買了一車孝敬你,再給你泡上百八十壇虎骨酒,強身健體……」
一開口,便進入了虞豐年節奏,說得周牧一陣笑聲接著一陣笑聲,隔三里外都能聽得到。
門外,蔡南成聽得心事重重。
周晨星一扯他的袖子:「大師兄,你我好久不見,散散步,說說話可好?」
蔡南成點點頭,隨他來到館驛後面的花園走走停停。
周晨星盼著大師兄問問她和虞豐年只見的事情。因為從小到大,都知道她和蔡南成青梅竹馬,天生的一對,對於突然出現在兩人之間的虞豐年,還是解釋清楚比較好,尤其司空達剛剛誣陷自己與虞豐年有染,不解釋清楚,恐怕以後總會心存芥蒂。畢竟,自己的心還在大師兄這裡。
可是,蔡南成不聞不問,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弄得周晨星解釋也不好,不解釋也不好。解釋的話,似乎此地無銀三百兩,不解釋,憋在心裡好不難受。
周晨星猶豫許久,終於還是準備打開心扉。所以她先開了個頭:
「大師兄,你可有二師兄和三師兄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流落何處嗎?我也是!自從我們在臨安府衙門各自逃生,就再沒有見到,我被年豐虞救進了郡王府,然後又逃出臨安,來到鄂州,這一路之上被司空達帶人追殺,可是遭了一路的罪。」
只要蔡南成墊一句話,「給我講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周晨星便能將事情的前後經過,以及與虞豐年的關係,原原本本告訴蔡南成。可是蔡南成有意避開她的話頭,竟一語帶過:「好在有驚無險,回到師父身邊就好,萬一有個閃失,師父他老人家該有多麼傷心!」
「……司空達前後糾集了兩幫人,一百多個殺手,三番五次圍堵,險一險再也見不到大師兄。」周晨星又往回拉。
蔡南成還是不接他的話茬:「江湖險惡!蔡南成惡貫滿盈,得了報應!」
「……那大師兄,你打死司空達,是不是因為他說的那些話?你真的不相信他說的那些話嗎?」
「怎麼又提這個?長這麼大,你還不了解你大師兄嗎?我是那種鼠肚雞腸的人嗎?大師兄相信你!我殺司空達,是因為他死不足惜,而且他還侮辱你。小師妹,你在我心中永遠都是冰清玉潔的,別多想了……」
「真的?其實……」
「不說這個了!」蔡南成一句話,把周晨星要說的話又憋回到肚子裡。
許久,周晨星問道:「大師兄,當初在建康府分道揚鑣,你去保護岳少保的家眷,為何他們流放嶺南,不見你在他們身邊保護?」
「病了!大病一場,不知道他們被流放!知道以後,已失去了方向,只好來找師父。」蔡南成的語氣輕描淡寫。
周晨星感覺蔡南成處處搪塞,聊天的興致不大!以往他可不是這個樣子,大師兄雖然不善言談,略顯古板,可只要自己說話,他總會豎著耳朵,做一個最好的聽眾。
看來,虞豐年的出現,他並非不在意,司空達的那番話,他也絕不會無動於衷,只怕他有所誤會,再不會喜歡自己了!
倆人轉了一圈兒,百無聊賴,不知不覺回到前院。
房間裡,虞豐年和周牧一老一少,還在喝酒長談,周牧洪亮的笑聲傳出老遠。
時間已經是後半夜了,蔡南成打發周晨星去睡覺,自己一個人站在房間外,聽著屋裡一老一少的笑聲。
孤身一人,再不用掩飾自己的情感,他從懷裡掏出一枚新月形的瑪瑙,這是當初他送給周晨星的,一直掛在小師妹的劍鞘之上,可前幾天竟然佩戴在李家一個孩子的身上!
在周晨星的心中,他將我蔡南成置於何地?我隱忍了十多年,對周牧寸步不離,孝他如父,對周晨星百般寵愛,無非要迎娶在周晨星,然後藉助周牧完成一件大事,可眼下虞豐年的出現,似乎在慢慢打亂自己的計劃。
司空達的那番話又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你堂堂俠義太保,只管閉目塞聽自欺欺人吧,用不了多少時日,你師妹的肚子恐怕都要鼓起來,到那時,你蔡南成娶了她,當個便宜爹,名氣更大,全天下都知道你『綠帽子太保』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