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豐年趕著馬車正要出城,身背後飛奔來三匹快馬,是兩個官差和一個犯人,那犯人蓬頭垢面,臉上身上被鞭子抽得傷痕累累,血跡斑斑。但是身上沒有枷鎖,腳上沒有鐐銬。
虞豐年不認識此人,可坐在車上的周晨星隔著車簾一看,吃驚非小,她認識,此人正是刺殺秦檜不成反被抓獲的猴子,看來他果真已經叛變。周晨星暗想:你等著,如果打起來,我先宰了你這個叛徒!
官兵和猴子滾鞍下馬,官兵手裡卷著一張畫像,抻開來交給城門官:「原來的通緝畫像有誤,那個黑臉的小子其實是個女的,長這個樣子。你們可曾看過她出城?」
城門官一看:「咦,看著面熟。呀,對了!把那輛馬車攔住,車上那女的有問題。」城門官一嚷,虞豐年一哆嗦,心說壞了,今兒要麻煩。不自覺想去摸靴子裡的匕首,同時眼望領頭的城門官,打定主意,只要被識破,先將他挾持。
城門官舉著火把重新挑開車簾,拿火把一照周晨星,與畫像比對。夜裡本就看不真切,畫像又畫得不是很像,看半天也不確定是不是一個人。
虞豐年一看事情還有轉機,連忙央求:「大人,這是怎麼了?我家娘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你們可不能冤枉好人。」
「去去去,一邊去。你過來……」他喊過來另一個官兵,「你瞅瞅,她是不是畫上的人……」
官兵也認不清:「是嗎?不像不像!……又有點像。」
虞豐年往下一蹲,抱住了城門官的腿:「大人,可不能冤枉好人,我們不是通緝犯,我們要回家看我岳父……」
周晨星心中暗罵:虞豐年這個窩囊廢,認出來殺出一條血路就是了,竟然給人跪下了!
其實虞豐年怎麼想的?他往下一蹲,一隻手就摸到了匕首的刀把兒,心說只要城門官一聲令下抓人,我一刀先將身邊這幾個人的腳筋挑咯,你們一受傷,至少拖累十多個人照顧你們,我們逃出去的希望就能多三分。
城門官還在比對,送畫的官兵一瞧:「不用費事,我們帶來了周晨星的師兄,這畫像就是根據他的描述畫出來的,讓他辨認一下不就好了?」一指猴子,「你過來!」
猴子怯生生地望了望四周的官兵,心中忐忑不安。被推到馬車跟前,挑帘子往裡一看就是一哆嗦,車裡正是小師妹周晨星,不禁又羞又愧又害怕,咽了幾口唾沫,心裡直翻騰。
周晨星惡狠狠地盯著他,一隻手在背後藏著,攥著劍把兒,只要猴子一嚷,她便一劍刺出,要他的命。
蹲在地上的虞豐年已經緊張到了極點,他萬沒有想到,叛變的猴子竟然被抓來指認周晨星,握著匕首的那隻手手心裡全是汗水。
「喂,她是不是周晨星?」城門官喝問猴子。
一瞬間,猴子作出取捨,強裝一笑:「這哪是周晨星?不是不是……」說著回過身來,退到一邊。
城門官一臉狐疑:「不是?」
「我從小跟周晨星生活在一起,還不認得她嗎?這個不是!」
「真的不是?他|媽|的,老子還以為逮著一條大魚,放行!讓他們滾蛋!」
虞豐年如遇大赦,慌忙爬起來,連拱手帶作揖:「多謝軍爺,多謝軍爺,你老明察秋毫,一定好人有好報,長命百歲,今年一定升大官發大財,家裡養的雞都會下金蛋,養的驢都會拉金屎蛋子……」
「滾滾滾!他|媽|的來的,太貧了!」城門官照虞豐年屁股上踹了一腳,虞豐年嘿嘿一笑,拍拍屁股,鞭子一揮,駕車出了城。
這一出城,飛鳥入林,魚入大海,別提多暢快!
走出一段距離,他下馬點了馬燈,掛在車轅上,扭頭問車裡:「周大小姐,我不認識路,咱們去往哪個方向?」
周晨星也在暗自慶幸,心裡惱恨猴子出賣同門,但好在關鍵時刻他能放自己一馬。出城就好辦了,得先去十里堡看看,不知道留守十里堡的幾個師兄弟是否還安然無恙。
「往西北方向,去十里堡。」
「十里堡?不妥吧?我猜老賊秦檜一定會在十里堡安排殺手,我們一去,他們正好瓮中捉鱉!」
周晨星一陣鄙夷:「貪生怕死之輩!你放心,我們有暗記,死不了!」
「暗記?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