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鋒在這一刻心亂了,他不明白為什麼母親會提早回家,眼前的老金緩緩退入陰影中,他像是一頭蟄伏在黑暗裡的野獸靜等獵物送上門來。
薛鋒扒著門框沖母親大喊:「媽,別回來,有危險。」
聲音卻被此時綻放的煙火聲遮蓋,敬仙儀式的隊伍應該已經到了戲班子,按照傳統管理此時會燃放煙花。
絢爛的火光照亮了整個小鎮的天空,爆炸的響聲卻淹沒了薛鋒撕心裂肺地呼喊,母親越來越近,老金蓄勢待發,薛鋒只要走出家門就會徹底失去保護。
「小子,你也不希望自己老娘出事吧。」
「你別動她,不然我和你拼命。」
老金給出的回答是一個不屑的冷笑,他舉起如同爪子一般的雙手在薛鋒面前晃了晃,這是無聲的威脅。
自救還是救母,面對這個難題的薛鋒幾乎沒有猶豫便給出了答案。
「如果我讓你進來,你能放過我媽嗎?」
「你有的選嗎?現在的你只能乞求我大發慈悲。」
眼看母親越走越近,薛鋒最終還是妥協了開口道:「你進來吧。」
老金冷笑著走向大門,薛鋒轉頭看向母親,老金這一次踏入大門並未受到任何阻礙,當他進入薛家大門的剎那,薛鋒本能地後退可已經來不及了,老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過去一拳打在薛鋒的傷口處,薛鋒立時倒地,老金抓著他的頭髮嘲笑道:「你個狗崽種敢耍老子,老子錘死你。」
「你動我可以,別動我媽」
「還是個孝子,看在你這麼孝順的份上,老子讓你一命換一命,你死你母親活,去告個別吧。」
老金把薛鋒拖到窗前,自己躲在了暗處,讓薛鋒隔著窗戶與母親做最後的告別。
「媽,你你咋回來了?」
薛鋒強忍著身上的傷痛努力讓自己表現的很平常。
母親果然停下腳步沒有走到已經遭到破壞的大門口,她舉起手,手裡提著一小塊蛋糕,疲憊憔悴的臉上浮現出慈愛的笑容。
「今天是你十八歲生日,媽媽從隔壁蛋糕攤買的,你別嫌棄。」
說話間母親就要往大門口走,薛鋒著急地阻止:「媽,你把蛋糕隔著窗戶給我就行,我吃了還要刷題呢,你攤子也走不開人吧。」
「你這臭小子一點都不感動啊,沒良心的,知道了,快吃吧。」
母親把蛋糕送了過來,薛鋒接過來的瞬間整顆心好似被揉了一下,這一面也許就是和母親的永別,而他還必須裝出不耐煩的樣子幾口便把蛋糕吃完了,催促著母親快點離開。
「媽回去了,做題目別太累了,身體重要。」
母親轉身走了,薛鋒卻站在窗口看的出神,因為也許這就是最後一面了。
薛鋒知道自己家很窮,可母親從來沒有委屈過他,考上高中那年薛鋒犯渾非要買手機,母親並沒有過多責怪而是省了又省給他買了手機,那部手機薛鋒用到現在。
薛鋒在外人看來是個孤僻的怪胎,兒時的他自卑甚至有些自閉,可母親卻經常對他說:「臭小子,別聽他們胡說,你不是怪胎而是與眾不同,將來一定有大出息,到時候羨慕死他們。」
這樣好的母親,薛鋒無以為報唯有捨命了。
「媽,以後你好好照顧自己,如果有來生我一定好好孝順你。」
薛鋒動情地大喊,仿佛在做最後的告別,他知道今天自己在劫難逃。
母親回過頭沒好氣地罵道:「過生日別說晦氣的話,你才十八說什麼來生,好好長大用功讀書,你將來一定能過好日子。」
薛鋒目送著母親走遠,不知不覺間臉上竟已布滿淚水。
老金把他一把扯了回來不客氣地說:「煽情戲該結束了吧,你說的保險柜呢?我可見過你媽的臉了,你要是不老實我就弄死她。」
「跟我來。」
薛鋒帶著老金進了母親的臥房,當老金看見保險柜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都呆住了,那雙醜陋陰冷的眼睛裡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如果硬要薛鋒來形容一下的話,那就好比一個極度貧窮的人看見了高聳入雲的金山。
「這是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