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草民願意。」
趙元彬並無心理壓力。
剃頭令開始後,趙家人已經剃頭,否則趙士麟也當不了官。
現在可以留髮,忠於大清的漢臣也不敢把頭髮留太長,以免被皇上認為心懷前明。
趙元彬被趙士麟帶在身邊教導,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
曹寅微微點了點頭「你剃一個旗人髮辮,打扮得魁梧一些,扮做我身邊旗人武官。我會開文會,派你去好友身邊,你幫他以我的名義擺平他置辦家產的小事。」
當官的都喜歡當謎語人,趙元彬在族伯身邊已經習慣了。這時候,他只需要遵守命令就好。
第二日,曹寅召開文會,邀請三倆好友吟詩作畫,並將在南洋結識的好友華伯玉介紹給其他友人,讓他們多多照顧。
曹寅酒過三巡之後,問華伯玉可有什麼困難。
華伯玉按照太子的吩咐,說有些大清官場的規矩不太了解,做事不知道找誰行方便。
曹寅醉醺醺的一揮手「你是我友人,需要行什麼方便?我派個下屬陪著你把那些事都辦了。」
說罷,他喚出一留著金錢鼠尾辮的彪體大漢。
眾文人低頭,遮住自己鄙夷的視線。
這個時候還留著金錢鼠尾辮的,就只有一些武夫了。
曹寅雖已經出包衣為民,骨子裡還是關外的野蠻人,和我們不是一路人。
曹寅繼續喝酒,用醉意掩飾住眼中冷意。
他這個身份,註定就算再有才華,也不會被儒林所容。
他只是皇上的狗,是大清的鷹犬。作為漢人被俘後入旗的包衣,他既不被滿人視作同族,也被漢人鄙夷。
「少喝些。」徐元夢看不過去了,「你要把身體喝壞,誤了正事……」
曹寅回過神,想起太子還在杭州城看著他,不是他傷春悲秋的時候「華兄所言極是。唉,最近事情無進展,心裡苦悶極了。」
曹寅掃了在場文人們一眼「聖上派本官來杭州查訪,本是不願意再興兵災。你們也應該記得三藩之亂兵災時的慘狀。杭州現在終於恢復了往日繁華,若是直接派大軍平叛,唉……」
一文人緊張道「只是民變而已,朝廷不至於派大軍來吧?」
曹寅晃悠了一下酒杯,嘆氣道「民變,難道不是叛亂嗎?」
另一文人道「曹大人,沒這麼嚴重吧?其他地方也有民變,朝廷都是以安撫為主。」
曹寅嘆氣「其他地方是其他地方,江浙是江浙。大清入關還沒到一代人,南下時遇到的抵抗之激烈,朝中那些大人們還有記憶呢。」
在場文人們臉色立刻蒼白。
別說朝中大人們有記憶,他們也記得。
就算他們出生時那些事已經結束,他們的長輩活著經歷過。
曹寅敲著酒杯道「入關抵抗強烈,三藩南方再次叛亂,台海……哼,也有人動手。現在好不容易天下太平了,浙江又反。你們說皇上心裡是什麼想法?」
他掃視了眾人一眼,道「經過前幾次叛亂,南方平民死得差不多了,活下來的人都是依附地方豪族的人。所以這民變的人究竟是不是民?我信是民,皇上他老人家信嗎?」
徐元夢一邊擦著不存在的冷汗,一邊道「曹大人,您給個准信,難道聖上有意……那我是不是記該換個地方置業?」
曹寅道「留在這,挺好。等杭州的地被犁一遍,你不正好多占些地方。反正你這個外來者,和浙江叛亂一點關係都沒有。」
徐元夢鬆了一口氣,露出笑容「也是。」
他看了一眼周圍一些身形搖搖欲墜的人,收起笑容,乾咳一聲,道「曹大人,您喝醉了,看把周圍人嚇的……」
曹寅搖了搖頭「我只是難過。皇上給我的查案時限快結束了。」
幾個江浙本地文人立刻站起來「時限結束?!」
曹寅做揮淚狀「朝中祖籍江浙的大人跪地以烏紗帽作保,說杭州並無謀逆之心,那民變背後一定有原因,請皇上徹查。本官對不起他們啊。」
那些江浙本地文人嘴唇哆嗦「時限、時限結束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