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內,李言笑一直在處理這些事情,連著照料小桃,他們行刑這天她並沒有去圍觀。不是害怕,而是一種自我防禦下的逃避。她從內心裡佩服謝華富的手段與智慧,但是終歸是害人害己,又說到底自己與他的這件事又無關,也不必太過共情。她告訴自己,身為一名心理專家,絕不可以為這些事共情,她從頭到尾都達到了目的,解除了對清明閣的懷疑,救出了小桃,完成了謝華懷的囑託,沒有什麼遺憾了。可是為什麼心裡還是這麼難受呢?醫者也難自醫。
不想了,再想下去就不值了。
李言笑轉而收拾好心情後,親自去藥房熬了藥,來到了小桃的房外。卻是和趙鎣趕了個正著,見他們都端著藥碗,不禁有些震驚卻也欣慰:「太子殿下,天皇貴胄,金身玉口,怎麼還親自熬藥呢?」
聽聞此言趙鎣卻是有一絲不好意思,低下頭,紳士開口:"哪裡,在她面前我從未把自己當成天皇貴胄。此次是我疏忽才導致她受了這麼多苦,這些都是分內之事。之前她都是避我不見,熬了藥還麻煩你幫我拿進去,所以也應該向你道謝。我就在隔壁,有事喚我。"點了點頭,就想離開了,端著那碗藥的手也略顯尷尬。
終是李言笑看不下去他這副樣子,伸手將他那份也端了來:「我幫你最後一次。今日之情我幫你記下,以後不要辜負她。我了解她,她雖為女子,心胸卻是不一般地寬廣,心氣也高。要是做不到一心一意地對她,就不要來招惹她。」不等他回答,直接進了房間。
李言笑說完這句話後心裡也不覺荒謬,他是太子,不出意外日後是一定要繼承江山社稷的,如何能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呢?後宮如此複雜,小桃是一定不願意的,她的志向是練成武功,為民除害。可是為什麼就算這樣,他們也走到一起了呢?
而趙鎣卻是陷入了沉思,久久未離去,話雖凌厲,但也在理。他將來要繼承江山,後宮註定不能為一人而開,他的心裡也不能只有兒女情長......
當初他們第一次見面之時便對她有了不一樣的感覺,少女明媚又張揚,練功時的身姿在他的腦中揮之不去;他便鬼使神差地向父皇請求讓他參加影衛的訓練,果然讓她注意到了他;雖然是為了練習武功,但是好歹有更多的時間與她待在一塊了,日久天長地相伴學習,兩人的默契逐漸成熟,明眼人都能看出兩人的貓膩,偏是誰都沒有先走出那一步。但是愛戀的火花在禁忌之地愈加熾熱,狂野。
李言笑斂好心情向裡屋走去,手裡端著兩碗藥,準備好好「質問」一下她。小桃看見李言笑進來,忙想從床榻上起來,李言笑擺了擺手,也坐在了床榻上:「不必起來,你受了這麼多的苦,現在更要好好休養。以後我不會讓你陷入這般危險的境地。」
小桃眼中帶淚:「多謝小姐,那日是我大意了。」
那日在校場練功之時,一時大意,突然眼前一黑,被人直接打暈帶走了。此人武功奇高,能在神不知鬼不覺時潛入校場,躲避開那麼多人,身手遠在他們之上。
後來她再醒來之時,就被帶到了一個密室里,就看見「周浩」一臉陰森地站在她面前,她立即反應過來是為了謝華懷一案,他與「周浩」關係匪淺,連小姐都被牽扯了進來,抓她是在威脅小姐。不,絕不能讓他們的努力白費,什麼都不可以說。
於是她試過許多方法,但是都出不去;「周浩」開始對她用刑,還有那些惡人趁虛而入,對她上下其手,那時心裡便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活著出去殺了他們,不能說出任何情報。她是一個忠誠的夥伴,堅強的女子。
李言笑聽著她的敘述,明明是那麼的撕心裂肺,但是她卻那麼平靜。只是不經意間落下的滴滴珍珠還是表明了她的顫抖害怕。她總是在說沒關係,她可以,背後的事總是自己扛著,這一點跟她自己好像。
好在「周浩」還算有良心,把那些差點欺侮她的人都殺了,還讓人替她換了衣物,她不免也覺得困惑。後來每日都會有人給她送吃食,但是沒有說過一句話,她只記得那人身上有一種別致的氣味,此人便是「華富」。
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