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木布泰看到已成大汗的皇太極坐在榻上,很是悠哉的品著茶,似是在等著她,她瞬間就繚亂了。
「妾身參見大汗。妾身恭賀大汗。」布木布泰很緊張,這是皇太極繼承汗王之位以來,第一次駕臨自己的福苑。
「免了,去你姑姑那兒了?明兒後宮的冊封諭旨就會傳達過來。封你為側妃。」皇太極慢悠悠的說著,渾不在意的樣子。
「謝大汗。」布木布泰再次拜謝。
「本汗,不喜歡你總是這麼拘禮。」布木布泰聽到皇太極自稱「本汗」,一時間走神了。
「喚你的侍女進來吧,本汗有話問她。」皇太極對著還在愣神的布木布泰下令。
「侍女?蘇茉兒嗎?」布木布泰一時間有點不明所以。
蘇茉兒伺候在門外,早聽見大汗的命令。不等自家主子召喚,就進了寢室,撲通一聲跪拜在地:「奴婢蘇茉兒拜見汗王。見過主子。」
「嗯,你叫蘇茉兒?抬起頭來。」皇太極聲音里透著威嚴。
「是,奴婢是蘇茉兒。」蘇茉兒緩緩地抬起頭,怯怯的目光,很卑微。
「你會朝鮮語?在哪兒學的?」皇太極問道。
蘇茉兒仿佛早知道會被問到這個問題,很利索的答道:「奴婢的母親原是朝鮮的大族,因家族犯了重罪。母親被流放時患了重病,危難時,恰逢奴婢的父親外游,便救了被丟棄的母親。後來母親就嫁了父親。奴婢的朝鮮語,就是母親教育的。」
皇太極看著蘇茉兒從容的態度,眼底露出了一抹暖意。
「今兒個朝鮮屬國竟敢刁難我後金,幸得你懂得朝鮮語,解了困局,朕準備厚賞你,說說看,想要什麼賞賜?」
「奴婢不敢,奴婢也是僥倖而已。奴婢不要什麼賞賜,只要汗王對我家主子好,就是對奴婢的賞賜了。」蘇茉兒回答的畢恭畢敬又充滿了情義。
「嗯,你倒是護主,你家主子沒白疼你,下去吧!」皇太極眼眸帶笑的說道。
蘇茉兒一出了寢室,心中千般的沉重,終於輕鬆了。幸好自己沒有連累到主子。
蘇茉兒回憶起今兒的事,現在還心有餘悸······
午時奉了格格的令去前殿查看動靜時,蘇茉兒是彷徨、憂愁的。格格說的前殿指的是崇政殿,可崇政殿是朝臣們議事的莊嚴所在,哪裡是她這個侍女能近身的?偷窺前殿的動靜?豈不是找死?
可是格格有令,蘇茉兒怎敢不從?
所幸,崇政殿的幾個奉茶宮女,蘇茉兒是熟識的。其中的掌事姑姑雅芝還認了蘇茉兒為乾妹妹,待蘇茉兒極是親厚。
說起來,這一切都結緣於蘇茉兒的好繡工和針織縫補手藝。
而蘇茉兒的手藝,又全是得益於她有一個才藝雙絕的母親。
當然,最重要的是蘇茉兒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她不僅有著過目不忘的聰慧,逢學必會的靈智,而且還肯吃苦善鑽研,小小年紀把不恥下問這個詞,玩的無人能及。
想起那次掌事姑姑雅芝的遭遇,蘇茉兒就覺得緣分這東西,真的是有因果循環性。
一年前,蘇沫兒受格格之令去花園採摘玫瑰花香身沐浴。
蘇茉兒蹲在花園正採摘玫瑰花瓣兒,忽聽得一陣鬧聲連帶著廝打聲,陣陣傳來。那喧鬧聲竟是慢慢的接近蘇茉兒之處。
「你這賤婢,本福晉不過是想看看這手藝罷了,值得你這般不依不饒、躲躲藏藏的?今兒,本福晉還就要看了。」
原來是一個侍女端著托盤,正在躲避著什麼。卻是被後面追來的女人謾罵著、撕扯著,那托盤和托盤裡的東西,終是保護不住摔落下來······
蘇茉兒瞧的真切,從托盤上滑落的是一件繡著五爪龍的錦袍。那錦袍巧巧的落在一片刺玫花上,並順著刺玫花緩緩滑落······
而那錦袍的絲線、金線、銀線掛在刺玫花上,撕扯、掛拉的絲線已經凌亂一團,蘇茉兒不由得心中感嘆,可惜了這麼好的錦袍!
「啊,你毀了汗王的外袍,你你你······」那宮女似乎氣急,語不成句。
「哼,賤奴婢,明明汗王的袍子從你手中扔出,是你親手毀了汗王的袍子,竟然反誣本福晉,簡直找死,給我往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