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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真信託付真情意

    蘇茉兒看著皇太極越來越遠的身影,真真的是癱軟了。她再度跌坐在草地上,心,紛亂一團,也糟雜的理不清道不明。

    虛榮之心人皆有之,蘇茉兒也不例外。她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如何不嚮往人上人的身份、地位?她一個懷春少女,被迷惑被感動被意亂情迷的不知所措,被這突如其來的恩寵砸過來,如何能完全的鎮定自若?

    可是,蘇茉兒終究是冷靜了下來。大汗說喜歡她?然而大汗喜歡的女人又是何其多呀?他喜歡大妃,喜歡娜目鍾,才又喜歡上了大格格海蘭珠,他的後宮裡,還有那麼多的庶妃。如今,又說喜歡她蘇茉兒,他的喜歡,好泛濫!

    重要的是,蘇茉兒很清醒的知道,她不喜歡皇太極。一點都不喜歡。為了榮耀恩寵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這是她蘇茉兒想要的人生嗎?主子為何那麼痛苦,為何總是那麼的黯然神傷?蘇茉兒雖然不是很清楚明瞭主子的感情,但是,她是知道主子不愛大汗的。所以主子不爭寵,不邀寵,不獻媚,所以才有了主子如今備受折辱的境遇。蘇茉兒暗暗地下定決心,她不要走主子的路,不要過主子一樣悲涼的生活。她發過誓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寧缺毋濫,絕不遷就。

    蘇茉兒柔和的面容,此時籠罩著一層層的光輝,想清楚了自己想要什麼,必須拒絕一些誘惑後。蘇茉兒覺得天湛藍湛藍的,美好極了。

    蘇茉兒回到福苑時,主子布木布泰正在用晚膳。看到蘇茉兒,布木布泰招招手:「蘇茉兒,你去哪兒了?這么半天都沒見你。」

    蘇茉兒展露出一個溫馨的笑容:「奴婢偷懶躲到一個清淨地方睡了一覺。」

    布木布泰露出瞭然的微笑:「到哪個清淨地方睡覺了?昨晚等大格格,辛苦你了。」

    「不辛苦,奴婢現在神清氣爽,好得很。」蘇茉兒避開主子的問題,露出一臉的燦爛。

    「你快點去用膳。一會兒陪我去看看大格格,她剛安頓下來,我還是去慰問一下,畢竟是自家親姐姐,她幸福了,我也安心。」布木布泰已經從初始的不甘,漸漸地歸於平淡。

    蘇茉兒很欣慰的看著主子平和的心情,很高興地點頭:「奴婢遵命。」

    然而,等蘇茉兒陪著布木布泰到了海蘭珠住的蘭鸞閣時,竟撲了個空。原來,皇太極攜著海蘭珠逛花園散步去了。

    蘇茉兒徵詢著問道:「主子可去花園走走?」

    「罷了,不去了,既是姐姐陪大汗在花園,咱們就不要叨擾了。明兒再來問候姐姐吧!」布木布泰很冷漠的回絕了。她有她的驕傲。既是無寵,也無需邀寵。

    蘇茉兒張張口,忍了又忍後,說道:「主子,你也該爭爭寵了。為了小公主,你也不能總這麼冷清的不被重視了。」

    布木布泰搖搖頭:「我何嘗沒有想過低眉順眼的去迎逢去爭寵?可是,我的心,真的無法勉強自己。蘇茉兒,我真的不願意違背本意的去獻媚爭寵。」

    蘇茉兒很黯然,沒有愛,沒有情義的寵幸,對於布木布泰來說,的確是一種侮辱。罷了,就這麼陪著主子走下去,安安靜靜的生活,又有什麼不好呢?

    主僕二人一路沉默的回到福苑後,不再勸慰,也不再贅言,兩個人很默契的看了一會兒的漢文書籍後,蘇茉兒抱了公主過來,逗樂玩耍了好一會兒後,就伺候著布木布泰和小公主洗漱、休息了。


    蘇茉兒回到自己的寢室時,練了一會兒的漢字,睡前把床邊的荷包拿了過來,細細的摩挲著。這個荷包和另一個錦囊,是給胡立的。當初答應了胡立給他做個男式的錦囊的。可是,已經快半年了,胡立依然杳無音信。也不知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蘇茉兒想著想著,竟然覺得自己莫名的很想見見胡立,哪怕知道他沒有危險就好······

    轉眼間一個多月過去了。蘇茉兒慢慢的從最初的忐忑不安,逐漸的平定下來。開始她還擔憂皇太極會不會再有什麼舉動。誰知,竟是她庸人自擾、自作多情了。在這些日子裡,皇太極一到後宮就歇宿在蘭鸞閣里。對海蘭珠可謂是恩寵有加。對她蘇茉兒可能是早就遺忘到雲霄之外了。

    然而,就在蘇茉兒覺得風平浪靜一切安泰吉祥時,這一日,大妃卻是派了蘭英宣她和布木布台一起過去,說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商。

    布木布泰問蘭英:「姑姑說蘇茉兒必須也要去嗎?有什麼事牽扯到了蘇茉兒嗎?」

    蘭英回了布木布泰一個玩味的笑容,並不明示:「側妃到了就知道了,奴婢也不是很清楚。」

    蘇茉兒看著蘭英似笑非笑,有點曖昧表情的態度,心頭忽然極度的不安。

    一路走到大妃居住的長風苑,進了大殿,赫然看到皇太極與大妃,還有海蘭珠都坐在那裡,儼然是等著她們過來。

    布木布泰彎腰施禮,很快被免禮了。蘇茉兒也跟著拜見了各位主子,一樣被免了禮。

    賜坐後,布木布泰像往日一般的沉靜淡然。突然,皇太極很溫和的說道:「賜蘇茉兒也坐吧!」

    蘇茉兒聽到皇太極的賜座,又驚又慌,趕緊擺手:「奴婢謝大汗美意,奴婢站在主子身邊即可。」

    布木布泰很吃驚,目光巡視著看看皇太極、又看看大妃和海蘭珠。馬上就把視線停在蘇茉兒眼睛上,希望能看出個答案來。

    大妃心中只嘆著悶氣,皇太極今日忽然說很喜歡蘇茉兒,說是要冊封蘇茉兒為側妃。這消息連大妃自己都震驚的半天才回過神來。這要是布木布泰突然聽到了這個消息,不知道會不會情緒大變,生出什麼未可知的異端來?畢竟,布木布泰一直的被壓抑著,心裡已經很苦很憋屈了。如今,又把她的貼身侍女抬舉了,而且還是和布木布泰一樣的身份,一樣的側妃地位。這,無疑是打了布木布泰一個耳光。自己身邊的奴婢爭寵,本就是大忌,這地位還變得平起平坐,怎麼著都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可是,皇太極告知她們的永遠是認準的決定,哪裡真的有過好商好量的尊重?

    大妃永遠是維護和平並扮演著賢惠的角色:「蘇茉兒,既是大汗賜座了,你就坐下吧,要不了多久,你就和我們一樣了,不必拘束了。」

    蘇茉兒再也承受不了多方的曖昧目光,她感覺著,主子疑問的眼神,快要把她射穿了。

    蘇茉兒走到殿中央,一臉嚴肅的跪拜了下來:「奴婢真的不敢領命大汗的恩寵,奴婢自知身份卑微,當不得大汗的賞賜。請大汗收回賞賜。奴婢只想安安分分的守護在主子身邊,不願有任何非分奢求。」

    大殿內一室的安靜,掉一個針頭,應該都能驚心慌神。

    「蘇茉兒,你確定你想好了?寧可為奴也不願做本汗的女人?」皇太極的話語裡透著咄咄逼人的寒氣。

    「奴婢不敢有奢求,奴婢更不敢違背自己的誓言,二十五歲前,奴婢絕不言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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