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高鴻升等的不耐煩的時候,旅店的大門一開,約翰跟布魯克被幾個穿著燕尾服的侍者推搡著,推出旅店橡木的大門。
從裡面傳出來一句倫敦腔的英語;「滾出去,我已經跟你說過無數次了,我這裡華人不許入內,難道你不明白嗎?該死的下等人。」
倫敦腔的英語比美式英語更加繞口,同時有很多的詞用法也不一樣,因此高鴻升這個英語的二把刀根本就聽不明白,只能疑惑的從馬車靠背上站了起來,看著布魯克。
布魯克緊走了幾步到了高鴻升的馬車跟前,歉意的說道:「老闆,他們不接待華人,我跟約翰跟他說了很多的好話,但是一點效果也沒有,約翰還因為禮查旅店的老闆對您出口不遜差點打起來,他們說了,華人不許入內。這個他們的規定。」
「瑪德,該死的英國佬,哦!布魯克,對不起。這裡面不包括你。」高鴻升罵完才想起布魯克也是英國人,歉意的跟布魯克說道。
「老闆沒關係,我們也經常罵這些上等人。」布魯克開著玩笑道。
「好了,叫約翰過來吧,我們離開這裡,我可不想被一幫該死的,當成猴子一樣看著。」高鴻升大聲的咒罵道。
布魯克歉意的笑了笑,轉身跑去拉扯還在隔著大門跟裡面的老闆咆哮的約翰。
「怎麼,這裡不接待我們嗎?」馮老四有點詫異的問道,在他的眼裡有錢到哪裡不是大爺,怎麼可能到旅店去投宿,竟然不接待的道理。
「他們不接待華人投宿,該死的英國佬們,下地獄去吧。」高鴻升一邊解釋一邊咒罵道,實在是他滿心歡喜的來這裡,結果換回了這麼個結果,簡直是自己就是一個超級大白痴。
明明知道在十九世紀,在上興很多的洋人公共場所是不准華人進入的,可自己怎麼能自取其辱的跑到這裡來投宿,這簡直就是自己去找罵,完了還沒地方說理去。
「該死的,要是我們那場仗打勝了他們就不會對我們這樣了,哎!」馮老四說完嘆息了一聲,靠在馬車的靠背上瞅著緊閉著大門的禮查旅店。
「跟你們沒關係,即使你們打勝了也沒用,知道嗎?你們就是勝利了,也不過是打敗了一條他們養的惡狗而已,對他們根本連一點點傷害都沒有,沒用的。別放心上,這個事怪我想簡單了。四哥,真的跟你們打贏打輸一點關係都沒有。」高鴻升連忙勸解道。
實在是這些天在船上,馮老四的職業病就犯了,坐在船上就是給高鴻升講他們甲午海戰的事情,而且老是自責自己當時為什麼沒死掉,而高鴻升這陣子一直在開導他。
「哎!不接待華人,高掌柜的,我們該怎麼辦?」馮老四一語雙關的問道。
「沒辦法,我們一點辦法也沒有,瑪德該死的英國佬。這裡是租界,四哥,你明白租界的意思嗎?這裡就是他們租借的國土,我們要是找事跟他們打起來,吃虧是必然的,因為這裡的人即使是殺了我們,我們的朝廷也管不著,這裡就是他瑪德國中之國,凌駕於我們的法律之外,我們一點辦法都沒有。」高鴻升儘量簡單的將租界的意思告訴了馮老四。
其實天京也是有租界的,但從管理到面積都沒上興這麼大,這麼呈現出國中之國的意思,畢竟上京的租界最主要保護的是使館區,地方很小的。
約翰氣哼哼的被布魯克拉到了高鴻升他們乘坐的馬車前,對著高鴻升嚷到:「老闆,我要拆了這個旅店,他竟然不讓我們入住,這個該死的目中無人、自以為是的上等人。」
「呵呵,約翰不要跟笨牛們生氣了,你想拆了這裡其實是很簡單的事情,但是我想你更想看到的是,讓那個該死的上等人自己拆了這裡,那才爽哪。」高鴻升勸解道。
「什麼您想讓那個該死的上等人自己拆了這裡,這不可能,老闆。」約翰有點不相信的說道。
「哈,等我從歐洲回來的,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你在它的對面開一個更大更好的旅館,把它擠垮了,啊哦!一個不賺錢,天天賠錢的旅館你會不會拆掉它。」高鴻升輕描淡寫的就把這個禮查酒店的命運下了定義。
「哦!我就知道我的老闆是一個魔鬼,不過我喜歡,很榮幸接下這個任務,到時候您一定要把這個任務交給我,我十分期待這看到那個該死的上等人哭喪著臉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