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軲轆滾過石板的軲轆聲清晰入耳,車內的女童杵著下巴,聽著車外街道的喧囂,思緒紛飛。
車內的女童本不該是此時兩三歲的樣子,她本叫陳許,是一個雷厲風行的公司總經理,年輕有為,事業上也能更進一步,可這樣的工作生活卻突然被打破,莫名亂入了時空,而且一入還是三百多年前的大清康熙十二年。
對於箇中原因,陳許多日以來稍微有些頭緒,其中唯一能解釋的就是她投標用來開發樓盤的工地上挖出的那些玉器,雖未來得及得知朝代幾許,但目前結合她現在的情況來看,八成都是來自於大清康熙年間,不然她無法解釋她如今身在大清的原因。
「格格,您用點酸梅湯,奴婢加了稍許的冰的,最是解暑。」清脆柔和的女聲打斷了正在思考的陳許。
陳許抬頭看了一眼,輕聲嗯了一聲,裝作乖巧的接過車內丫鬟遞過來的瓷杯握在手掌之中慢慢飲用,多餘的話她一句也沒再說。
她沒有原主的任何記憶,這半個月以來雖然用心留意了周圍的情況,但時日尚短,再加上年紀小,得到的東西終究有限,畢竟她這半個月來,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學規矩。
手中的酸梅湯慢慢飲盡,百無聊賴的陳月便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一旁的丫鬟見狀,無聲地嘆了一口氣,思索了一會,才覺得開口提點一下自己的小主子十分有必要。
「格格,咱們馬上就要進宮了,容奴婢說句逾越的話,您雖然年紀尚小,可真不能再跟如今一般時不時發呆了,這宮裡可容不得半點差錯。」侍奉陳許的奴婢青筠是恭親王常寧親自選來提點自己的大女兒的,雖說今日進宮,這個女兒就成了康熙的養女,自此不再是常寧的女兒,可血濃於水,常寧是萬不忍心讓自己第一個女兒在宮裡有個什麼閃失,而他能做的,也只是在不壞了規矩的前提下給大女兒身邊塞個懂事能頂事的人。
「青筠,我知道的。你放心,進宮之後我會萬分小心的,不會給恭親王府丟人的。」兩三歲的孩童怎麼說話陳許還真不知道,她沒有兄弟姐妹,也沒有結婚,對於孩童她陌生的緊,所以她如今能做的就是在熟悉這裡之前少說話。
陳許的態度很真誠,青筠見狀也不再說什麼,主子再小,那也是主子,有的話說多了可就真的是逾越了。
馬車碾過青石板鋪成的街道,不過半個時辰,陳許坐的馬車便已經進了皇宮。
「格格,您把我說的話又忘記了?」青筠見陳許揭開馬車的車簾往外張望,忙半蹲在車簾旁把車簾放下來,把陳許往外探出去的小半截身子抱回來。
陳許略帶歉意的笑了笑,但也沒有再說什麼話了。
此刻的故宮森嚴莊重,幾步一哨崗,侍衛腰中的刀不離手,似乎只要有人前進一步,刀便會出鞘,陳許此刻心才是真正認識到,自己所處的是一個如何殘酷的時代,她越發的堅定了要回去的決心。
回家,這從心底發出的最迫切的聲音,只是希望在哪裡,她如今依舊還看不到。
唉,要如何才能找到回家的路呢?
「格格吉祥,皇后娘娘一早就盼著你來呢。」陳許下了馬車換了軟轎,不多時便到了赫舍里皇后的坤寧宮,這坤寧宮的鳳儀女官紅翹早早就聽命候在坤寧宮宮外,一見陳許,便忙迎了上來。
陳月早就在恭親王府被普及過宮內的大部分常識,她見青筠給對方行禮還口稱紅翹女官,便知道這是赫舍里皇后宮中的貼身丫鬟,便臉上帶上了笑。
「勞煩紅翹姐姐久侯了。」陳許想要討好人,只要態度擺正了,那還是手到擒來的,只是終究是個孩子,這孩子該怎麼說話,的確陳許不那麼了解,所以多餘的話也不敢再說,不過她知道,在這封建等級森嚴的地方,她只要是個主子,就沒必要太過客氣,做過了,反而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也只是簡單地說了這麼一句,便有模有樣按照所學的禮儀大大方方的在紅翹的指引下進了坤寧宮。
「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萬福金安。」陳許恭敬地給赫舍里皇后行了禮,可心裡卻在不停地吐槽這封建社會的諸多規矩,雖然心裡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可是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有悖於她多年生長的環境,心裡縱使給自己做過無數次的心裡指導,可終究還是意難平。
「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