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
是要死無對證嗎?
四爺的怒氣一下子被激了起來,強忍著才沒有把桌面上的東西拂下去。
「好,好得很!」
難怪溫馨嚇成那樣,難怪柳成顯說她耗神過巨。
溫馨是想到了吧?
她是預料到了這個奶娘會被滅口吧?
「查,給爺繼續查!」四爺猛地站起身來,「去查這個奶娘一家子,爺就不信一點線索差不多。死一個奶娘算什麼,你告訴他們,若是不說實話,爺滅了他們一家子!」
「是。」蘇培盛渾身一顫,真的被驚呆了,額頭上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
奶娘是死了,可是奶娘的家人還在。
她生前跟什麼人接觸過,家裡人未必一點不知道,蘇培盛從沒有見過主子爺這麼暴怒過。
一點一點的查下去,總能查到點什麼。
蘇培盛退下後,四爺在書房裡做了好久,這才起身回了寢室。
溫馨還在睡著,帳子裡的人影蜷縮成一團,似乎在夢中都還護著自己的肚子。
四爺的手輕輕地放在她的身上,就感覺到溫馨一顫,緊跟著她就睜開了眼睛,在看到是四爺之後,又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這麼警惕,到底是有多害怕?
四爺靠著溫馨躺下,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他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因為這樣的事情煩心過。
也從未想過這樣陰毒的事情會發生在他的府里,四爺又氣又惱,簡直是怒髮衝冠。
他有意給溫馨請封的事情並未對外說,如果再傳出這個消息,是不是這後院的人,就要把她們母子吞吃下肚?
想想四爺都覺得毛骨悚然。
是他太小看了這些人的人心。
迷迷糊糊的睡著,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
蘇培盛一夜沒睡,那奶娘的一家子都被捆了起來審問。能被選上送進府里給四阿哥做奶娘的人,都是旗下的奴才,哪裡會想到這些人膽子這麼大。
使勁抹了一把臉醒醒神,蘇培盛站在門外,聽這裡頭的動靜,連眉頭都沒動一下。
想要謀害主子爺的子嗣,就得有送死的覺悟。
一點皮肉之苦算什麼,要是不肯說實話,生不如死才是最可怕的。
「蘇公公。」
木門推了開來,裡頭走出個滿臉橘皮的老太監,半佝僂著腰,身上的衣裳卻是乾乾淨淨的。
「怎麼樣,問出來了沒有?」蘇培盛不管這人怎麼審的,用了什麼手段,他只要結果。
「他們一家人從老到少都問過了,應該是確實不知道這個奶娘的事情。不過,這奶娘的丈夫倒是說了一句,說前段時間這奶娘的一個表哥找上門來,但是只說了小半個時辰的話就走了。當時他不在家也沒放在心上,只是那表哥走後有幾天奶娘的神色總是有些恍惚。
當時不覺得有問題,現在想想他就懷疑那個表哥是不是有問題。老奴仔細追問那位表哥,但是奶娘的丈夫是個渾人,這些小事壓根不放在心上,什麼都不知道。」
這是線索又斷了。
「除了奶娘的丈夫,她的公婆不知道這件事情嗎?」
「老奴也問過了,並不知道。說是那天他們帶著孫子去街上玩了,回來後也沒聽兒媳提起,要不是老奴問都不知道這件事情。」
蘇培盛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這個奶娘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是死罪,為了不牽連自己的兒子跟家人,所以才瞞的死死的。
不過就是想著,有朝一日東窗事發的事情,主子爺能看在她的家人毫不知情的份上,放他們一馬。
知道為自己的家人留一條後路,怎麼就敢對府里的小主下手?
蘇培盛呵呵一笑,拿了供狀連夜趕回了府里。
聽竹閣里靜悄悄的,主子們還未起身,蘇培盛就在院子裡候著。
趙寶來可不敢怠慢他,親自過來陪著說話,一口一個蘇哥哥的喊著。
蘇培盛翻個白眼,以前還叫蘇爺爺,現在倒是掉了一輩,這兔崽子。
不過,鑑於溫格格現在在主子爺那裡分量越重,蘇培盛對於這句蘇哥哥也就笑納了。
能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