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麼?」
門邊冷不丁插進來一道沉冷帶怒的聲音,正在做壞事的於嫣嚇一大跳,她手一抖,帆布袋從儲物櫃邊緣掉到地上。
書本、錢包、文具袋等物品散落一地。
於嫣驚慌失措地望過去,正對上蔣祈樹深黑的眼睛,那裡頭涌動著駭人的情緒,於嫣心猛地一緊。
「我問你, 你在做什麼?」蔣祈樹瞥了眼地上樑蟬的包,再度將冰冷的視線鎖住面前的女生,「為什麼動她的包?」
於嫣面色刷白,血液的溫度急劇上升:「我、我」她磕磕巴巴,在大腦宕機的情況下解釋不出所以然。
緊接著,蔣祈樹看見她手裡攥著一條細細的鏈子,看不清是手鍊還是項鍊, 閃爍著點點亮光:「你拿她的東西?」
「不是!」於嫣生怕他誤會自己, 連忙辯解, 「不是她的,這是我自己的手鍊。」
問題繞回遠點,蔣祈樹詰問:「那你動她的包是想幹什麼?」
他當然猜不到眼前這個女生彎彎繞繞的心思。
於嫣定了定神,逐漸冷靜下來:「我過來拿我的包,這裡光線不好,拿錯了」
雖然搞不清楚這個女生究竟要做什麼,但蔣祈樹也沒那麼好糊弄,他抱著雙臂靠住門框,似笑非笑地說:「拿錯包至於心虛成這樣?」
於嫣梗著脖子理直氣壯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說的是實話。」
蔣祈樹撇了下嘴角, 懶得跟她掰扯,蹲下來撿起梁蟬的錢包、文具袋塞進帆布包里, 還有幾本書和一個本子。
本子砸到地上攤開,幾行娟秀的字躍然紙上。
蔣祈樹沒想窺探別人的隱私, 準備合上本子, 蓋因梁蟬的字跡太清晰太好辨認, 他粗粗掃過一眼就深刻地記在腦子裡。
【邵霖風真厲害啊,他什麼都會, 唯獨不會愛我。】
【這世上沒人愛我。】
這一頁除了字,還有一團一團洇濕的痕跡,風乾以後使得紙張變得皺巴巴,不難猜想那是淚痕。
蔣祈樹的心猶如被什麼東西射中,整個人像是被施了咒,定在那裡。
於嫣見他表情不對勁,哪裡還敢待在此處,轉身落荒而逃。
「你在做什麼?」
梁蟬不可置信的聲音傳來,裹挾著惱怒,接著一把從他手裡奪回自己的日記本。
風水輪流轉,蔣祈樹剛才用這句話質問別人,現在輪到他被質問。他站起來,眼神複雜地看去一眼,梁蟬驚怒交加的臉映入視線。
梁蟬胸口脹滿了火氣:「為什麼動我的東西?」
蔣祈樹差點笑出來,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他也這麼問過於嫣,可惜梁蟬來晚了一步沒看到。於嫣不知何時跑了, 他連個人證都沒有。
「如果我說我不是故意的, 你信嗎?」
梁蟬顯然不信,一雙噴火的眼睛盯住他:「我都看到了!」
蔣祈樹為自己默嘆, 看來他在她那裡的信任度還不夠,他只得從頭敘述這個不太美妙卻相當巧妙的誤會。
「我從外面進來,正好看到一個女生在翻你的包,我不確定她要做什麼,及時出聲喝止了她。她可能是被發現後太心虛,慌亂下打翻了包,我幫你撿起來」接下來說的話不太有底氣,蔣祈樹摸了摸後頸,瞅她一眼,斟酌著措辭向她坦白,「不小心看到了你的日記。應該是日記吧?對不起。」
梁蟬瞪了他一眼,抱著包跑了。
「誒!」
蔣祈樹喊了聲,沒能叫住她。
*
梁蟬坐上回學校的公交車,霓虹燈光被車窗上的雨絲揉碎,朦朧一層映進瞳孔,像中世紀古堡里的琉璃花窗。
手機響了幾聲,她沒心情看。
隱藏最深的秘密就好像久不住人的房屋,靜靜地放置在那裡,不去觸碰就會相安無事,蔣祈樹這個野蠻的侵入者,背著她一把掀開防塵罩,將那些東西曝在陽光下,無所遁形,空氣里揚起經久不散的塵埃。
她閉上眼,額頭抵在玻璃窗上,一股無力感和憤懣交織。
如果世上有令人失憶的藥
第29章 不小心看到了你的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