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真人眯著眼睛看著還在傾瀉著銀色劫雷的雷池,沉默不語。
劫雲之中的那個雷池比起之前已經明顯縮小了一大圈,按照這個速度,恐怕這種銀槍蠟樣頭的銀霄雷劫,持續的時間應該也不會到一盞茶的時間。
從一開始他就準備借這場正好遭遇到的金丹雷劫給身後這批仙苗好好上一堂修真的入門課。
但現在他怎麼上這堂課。
這場雷劫從一開始就完全不合道理了。
「真人!」
也就在這個時候,他身後響起了一聲清脆的童聲。
說話的就是那名最鎮定的男童。
「怎麼?」
他微微轉身,面色已經柔和了不少。
他對這名男童的確是已經另眼相看。
在這種雷劫之下,其餘那些仙苗始終面如土色,渾身發顫,這名男童卻是已經一點都不受影響,他看著白溪真人,一本正經的輕聲問道:「真人,我知道金丹修士晉升元嬰是要面對七重雷劫,現在似乎這第六重雷劫也奈何不了這名金丹修士,那若是這金丹修士應對第七重雷劫有些支撐不住,那旁觀者是否可以加以援手,結下善緣?」
「想不到你還能想到此點。」
白溪真人淡淡一笑,搖了搖頭,道:「修士多結善緣自然是好事,但這種天道法則降落的天劫,像我們這些旁觀者卻不好插手。一是若是有其餘修士插手,天道法則控制下的這劫雷恐怕會起變化,若是原本這修士能夠抵擋這雷劫,但因為我們插手,雷劫的威力反而提升,他最終反而抵擋不住,這就不是善緣,而是宗門之間的大仇了。再者我們在這個時候和天道法則為敵,將來我們渡劫時,也會遭受更嚴重的反噬。」
男童驚訝道:「竟然會這樣?」
白溪真人收斂了笑意,聲音微寒道:「天道法則是凌駕於一切法則之上的至高法則,再強大的修行者也無法欺瞞天道,任何想要阻止天道法則懲罰的修行者,都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男童沉默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再強的修行者都不行麼?」
「這不是我們需要去想的問題。」
白溪真人深深的看了這名男童一眼,道:「若是根本無望看見天盡頭,便根本不用花費心力去想天盡頭之後有什麼,對於我們這種修士而言,只能將天道法則降落的天劫視為一場場嚴苛的試煉,至少這試煉本身對於所有的修士都是一視同仁,至少在通過這樣的試煉之後,在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就像是可以得到天道法則承認,它至少不會無緣無故的再來找你麻煩。」
男童點了點頭。
不可否認白溪真人之前所說的任何話都很直白且有用,但他總覺得白溪真人現在說的這些話之中,還包含著他此時還想不明白的深意。
「如果我沒有記錯,你是叫李幽鵲?」白溪真人問道。
男童道:「是。」
也就在兩人的對話之間,劫雲之中那氣勢駭人的銀色雷池已經縮小了一半有餘,密布天空的金色劫雲底部,此時已經顯現出五光十色的光華,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有很多色彩斑斕的蝴蝶在發光一樣。
白溪真人的眉頭又不自覺的深深皺了起來。
不管通惠老祖接下來要面對的這最後一重雷劫是什麼樣的雷劫,但肯定又是什麼特別的異種雷劫。
在他的記憶之中,沒有什么正常的劫雷會是這種色彩繽紛。
「師弟。」
也就在這個時候,王離聽到身側裝蘑菇的女修喚了自己一聲。
王離頓時精神一振,「怎麼?」
「等會這第七重雷劫下來,他要是不死,我讓你去拿陰雷傘,你也去將陰雷傘拿了。」女修異常認真的說道。
「這麼多人看著,而且肯定有華陽宗的人,這會不會有點過分?」王離看了一眼四周天上,覺得有點頭疼。
「沒事。」女修肯定道:「我會處理。」
王離不能確定,「又是自爆金丹?」
女修點了點頭,「嗯。」
王離:「……」。
通惠老祖的第六重雷劫很快接近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