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劍師渾身開始顫抖。
他再次出劍,刺向鄭普觀。
然後他看見一柄劍刺入自己的腹中,然後再抽出,帶出一股血泉。
怎麼會這樣?
明明看上去不是很快,為什麼自己怎麼都躲不開?
似乎只是比自己快了一點啊。
為什麼會還手之力都沒有?
這名劍師帶著這樣的疑問,重重的摔倒在鄭普觀的身前。
石灰粉還在紛紛揚揚的灑落。
他的熱血從體內不斷湧出,石灰粉落在血水之中,讓他和其餘人的鮮血變得更加滾燙,嗤嗤作響。
鄭普觀的眼睛不斷的流淚。
即便他比這些人的反應要快,在石灰粉灑落的時候,他第一時間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然而些許的粉塵還是讓他的眼眶裡充滿了異物感,刺激得他的眼淚不斷的流淌。
這種潑灑石灰粉的方式自然很卑鄙,但卻沒有引起他更多的憤怒。
因為他自己都漸漸理解,對於這些相對於他太過弱小的人而言,要想對他造成傷害,便必須要用各種卑鄙的手段。
他眉毛上的灼燒痛感已經消失,但是被燒掉的眉毛還沒有長出來。
胸口肌膚上被灼傷的不適感,還在不斷的傳來。
對於這個城或者說這個世界的武力,他已經有了很清晰的認知。
按照這些人的神色變幻和之前那些人的交談,他可以確定方才圍攻自己的那幾名重鎧軍士就應該算是這個世界軍中的頂級戰力。
按理來說,這種級別的戰力根本不足以讓他產生絲毫的畏懼。
但是通過有些模糊的雙眼,看著腳下流淌的冒著熱氣,甚至因為石灰粉而有些沸騰的鮮血,他的心中卻偏偏產生了這種不該有的情緒。
這種情緒,即便在面對天神宮的時候都沒有過。
他不想讓這樣的戰鬥繼續下去。
因為他知道這些唐軍肯定還有很多卑鄙的手段。
「你們雖然不懂禮貌,但我覺得現在應該可以談一談了。」
他握著流淌著鮮血的劍,然後對著那幾名重鎧軍士說道。
然而那幾名重鎧軍士只是沉重的呼吸著,沒有回應。
也就在此時,那條大道上,那輛崩碎的馬車後方,突然響起陣陣的馬嘶聲,如雷般的馬蹄聲幾乎同時響起。
數百名騎軍,就像是決堤的江水一樣從那個拐角湧出,然後越過那被石柱砸碎的馬車,頃刻間就到了全速。
這些騎軍的身上沒有穿任何的鎧甲,每一名騎軍甚至沒有佩戴刀劍,沒有佩戴弓箭,他們的手中,都只有一根長索。
這些騎軍揮舞著長索,呼嘯而來。
鄭普觀皺起了眉頭。
這些騎軍是想玩套馬的漢子?
是想將他套住?
捆縛住?
他此時的眼睛雖然有些模糊,但當抬起手時,看著手中長劍閃耀的寒芒,他不覺得這些騎軍的長索能夠對他造成什麼威脅。
然而也就在此時,周圍的街巷之中突然發出了異響。
這些異響被馬蹄聲遮掩,但依舊清晰的傳入了他的耳廓。
他豁然抬首。
數十張鐵網出現在空中,交錯著墜落!
啪!
他的腳底下發出巨大的響聲。
他跳了出去。
然而這些鐵網覆蓋的範圍實在廣闊,他還未落地,數張鐵網就已經落了下來,將他頭頂的屋檐和他的身體所在的區域,一起籠罩其中。
與此同時,所有那些騎軍呼嘯著,幾乎同時丟出了手中的拋索。
這些拋索密集的飛旋而來,拋索和拋索互相糾纏,如一堆堆亂丟在他的身上。
騎軍的後方還有騎軍!
這些騎軍身穿輕鎧,看上去身上也沒有攜帶任何的武器,他們也似乎只是跟隨在這些騎軍的身後,沿著長街朝著前方衝刺,但是當這些騎軍的飛索落下的剎那,他們全部整齊劃一的從馬背的一側抽出一柄連弩!
嗡嗡嗡
第一千兩百五十二章 血肉之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