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婦女見神逸顯然沒反應過來,趕忙提醒:「恩人吶,您可能沒記住我們。今天,步行街門口,那個吸毒的人拿刀,差點就把我和倩倩害了,先是那個閨女救了我們,然後你就衝上來了。想想都後怕,要是沒有你們,今天我和倩倩可就危險了。我打聽說閨女在這住院,是這間嗎?」
神逸總算是反應了過來,在事故的剛開始,尹楠似乎的確是為了救別人而冒險出手,他當時滿眼只有尹楠和行兇的毒蟲,此刻倒被這一聲聲恩人叫的有些羞臊慚愧。
他連忙說:「阿姨您別這麼叫我,怪不好意思的,第一個上去幫忙的是尹楠,她流了好多血,這會正掛水休息呢哦,這位,這位是尹叔叔是她父親,叔叔也是剛從家裡趕過來的。」
婦女立即堆滿一臉的熱情感激,連聲道謝:「謝謝,謝謝大哥,這社會還是好人多啊,要不是您女兒,哎呀,我都不敢想…倩倩要是有個啥,我都不知道咋跟兒子媳婦交代了。太謝謝您了。」她越說越激動,捧著花就要在醫院的走廊里拜一個。
尹父眼疾手快趕緊扶住中年婦女:「大姐快別這樣,不敢不敢,可折煞我了。我也是剛到,都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呢。就聽說女兒受了傷在醫院,眼下楠楠還在休息,您要是方便,就給我講講怎麼回事吧。」
婦女一口答應,繪聲繪色的給尹父來了一遍案情回顧,她在現場時驚心動魄,講時不禁添油加醋,加上小女孩倩倩睜著大眼睛,時不時的在旁點頭附和,確認奶奶的說法,直把尹父嚇得心跳如擂,仿佛女兒是從什麼鋸齒大砍刀下死裡逃生一般。
尹父再看向神逸時,目光變得寬和了許多,他總算明白過來,如果說自己女兒是眼前祖孫的救命恩人,神逸就是自家女兒的救命恩人。
可是誰說,救命之恩就必當用以身相許來報償。
這青年畢竟條件不好,他的人品如何,還是要用時間來考察的。在做父親的看來,相親一面就說要拿著戶口本去領證,女兒未免太過天真幼稚,就算是大學的舊識又如何,八年的時間足夠改變很多東西了。
送走前來感謝的祖孫倆人時,尹楠已睡醒好一會了。面色固然略顯蒼白,總比不上手臂傷口讓人觸目驚心。
做母親的心疼女兒,一再教育女兒以後這種事不能再這麼亂來了。搞的尹楠一陣陣苦笑,假若是讓剛才的祖孫倆人聽到這樣的家教,又不知須作何感想了。
夜色漸深,尹父讓妻子回家休息,自己留下來看顧女兒;尹母讓丈夫回家休息,說自己回去了也不安心;神逸讓二老回家休息,說年輕人身體好熬得住,請二老明天白天再來換。尹楠說你們太吵了,都回去睡覺,自己不用人照顧。尹母說你這丫頭怎麼能這麼說話;尹父說行了行了,就按神逸說的辦,那個最合理。
於是神逸將二老送到急診大樓門口,就轉回了留觀室。突然安靜下來的空氣,讓留觀室里的日光燈也照出了少許溫馨浪漫。
「你幹嘛盯著我看?」尹楠終於耐不住沉默,虛虛軟軟的問了一句。
神逸用手掌拖著太陽穴,笑道:「我在看你這張小臉,軟軟嫩嫩的,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勇氣,那可是拿著刀要殺人的兇徒,你也敢上?不要命了。」
尹楠眯眼睨著神逸,輕輕笑了出來:「你不是也敢嘛,怎麼,我就不行了。」
「咱倆不一樣,我是男人。」
「呿,大男子主義。」
「你第一天知道我大男子主義?」
「怎麼還盯著我看?」
「咋?還能把你給盯化了不成?」
「家屬,給,讓病人量一下體溫,多注意一下,今天晚上容易發燒。」
「誒~好嘞,謝謝啊~」
「護士叫你一聲家屬你這麼高興?」
「我哪有?」
「你都快笑出聲了。」
「就高興唄。」
尹楠再次睡著就是很晚的事情了,連護士站的夜班崗都開始閒了下來。神逸用手試了試尹楠的額溫,才輕手輕腳離開病床邊。
醫院的廁所距離留觀室很遠,若非夜間急診零零星星的腳步聲帶來人氣,神逸覺得這段走廊上的路程足夠想到好幾個
第五章 道在屎溺